:“相公饱读诗书,府试不过是小试牛刀而已。”
陆璟摇了摇头:“世上怀才不遇的也不少。”
“那是他们,不是相公。”徐惠然把脱下的直身搭在了衣架子上,“相公去洗下吧。天热了,这一路上辛苦了。”
陆璟又看了眼摆那的蚕砂枕头:“你打算现在卖?”
“再等等,到秋天时,现在还有人家的蚕没到结茧呢。”徐惠然是准备陆璟考上秀才卖。不要是举人还要再晚一年,她就等那时卖。可那时照样可以卖。
这么想,徐惠然感觉陆璟对她还是有用处的,忍不住笑了起来。
往净房走了几步的陆璟感觉到了徐惠然在笑,扭回头来看:“什么这么好笑?”
徐惠然摇了摇头:“没有。相公,快些洗了。爷爷还等着相公下去祭祖呢。”
陆璟洗澡的时候,看着浴桶里腾起的水汽,她这么敢断定秋天时自己能考中秀才?连他都不敢说这是一定的事。
世上没有一定的事。
陆璜把府试时,陆璟写给他的文章递给了陆构:“爹,给你。五弟一出考场就要过。我按你说的,没给他。”
“嗯,这个收好,有用着呢。”陆构放到了床头的柜子里,不忘锁了起来。
“你要这个做什么?”陆璜不明白。
“等到时你就明白了。”
陆构有些得意,这是陆璟一世的把柄,怎么能不好好用着。不信以后陆璟还敢跟他耍花招。
陆璟洗好了澡,回屋不见徐惠然,猜着应该在蚕房,便去了。
蚕房里,已经是一纵纵稻草扎好的架子,上面挂满了白色的蚕茧。徐惠然和蚕姐正把蚕茧摘了收下来,放到箩筐里。
蚕姐问着:“阿福让我问五nǎinǎi,下面种什么,他好做准备。”
“种棉花。”徐惠然想也不想。
陆璟拿起了个蚕茧,捏在手里,知道应该是个丰收年了:“秋天jiāo粮时,你准备买粮jiāo?”
“嗯。”那时米价贱,jiāo起来最合算了。
陆璟看了看蚕茧:“这个呢,也准备秋天卖?”
徐惠然眼神动了动:“先缫了丝,到时再说吧。”她是准备秋天卖。
“秋天也可能丝价贱了。”
徐惠然站了起来:“也可能贵了。”
如果米价贱,丝价贵,那徐惠然就赚了。陆璟明白了。可还是同样一个问题,她怎么会知道?
既然要种棉花,杜阿福就把桑树全砍了。枝条可以做柴火。树杆,杜阿福说可以做弓。
“这个有人要吗?”徐惠然问陆璟。县学、府学里都有shè圃,那些县学生、府学生不都需要弓。
徐惠然就知道,陆璟的shè术很精。她见过陆璟在城墙上shè攻上来的瓦刺人,一箭一个。
想到这个,徐惠然对杜阿福说:“给我做一把吧。”
“你要学这个?”陆璟眯起了眼。
“是。”徐惠然答得很坚决。
陆璟看着杜阿福手里的桑木:“先做几把弓吧,也许有人要。不过给小舅子做一把,他总是需要的。”
徐惠然笑了,昂弟应该要的。
陆璟跟陆李氏说,得去岳父家拜会下。
陆李氏不情不愿答应了。
徐惠然特意带上了她织得布和缫得丝,这是给娘家的礼物,还有给徐昂做得枣木弓。
这一回,徐惠然先让杜阿福去报了个信。陆家的船刚靠到徐家附近的码头,鲁妈和管事就已经在码头等了,见了陆璟先就道贺:“恭喜姑爷、姑nǎinǎi。”
蚕姐听得,都觉得特有面子。
陆璟对鲁妈和管事和气笑着,伸出手扶着徐惠然下船。
鲁妈看得,露出慈祥的笑来,姑爷对姑娘可真体贴。还是老爷有眼光,一眼就相中了姑爷。
徐惠然叹了口气,陆璟永远人前是谦逊知礼的,人后那就不一定了。
进了家门,把礼物拿了出来。
徐昂对于枣木弓很喜欢,在天井里拉着玩。陆璟走过去教徐昂,耳朵却听着堂屋里徐惠然和徐礼、徐苏氏的话。
徐苏氏一布和丝,就笑了:“哪里还要你辛苦织布送来。蚕丝,你就卖好了。听了你的话,家里的地也种得桑苗,养得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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