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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三角腹地,一望无际的热带雨林中,跨国公路如巨蟒蜿蜒盘旋。
炽烈的阳光透过枝叶照在公路上,数辆越野军车疾驰而过。公路边,一条晒太阳的鳄鱼耷拉着眼皮,嘴角残留着猎物的血迹。
医疗兵齐孟的注意力从窗外转回车厢内部,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身边六名全副武装的特种兵面色坚毅,死死盯着车内一个受伤中年男人。
那男人身材短小,面相凶残,额头几条触目惊心刀疤。
此人便是金三角地区赫赫有名的大糯康卡,糯康卡手下有数千名亡命之徒为他效命,据说金三角地区接近三分之一的毒品贸易被他垄断,他制造的毒品畅销全球。
糯康卡在金三角地区无恶不作,为了对抗警察围剿,甚至用儿童做人弹,提起糯康卡这个名字,国际刑警无不咬牙切齿。
不过现在这都是过去式了。
半小时前,十五名龙啸特种大队在线人的帮助下,秘密潜入藏身地,发动突袭。
盘踞附近的毒贩超过千人,短暂慌乱后,意识到袭击者不过区区十几人,便稳住阵脚,手持各式轻重武器疯狂还击。
不过这并没有卵用,龙啸特种大队在付出两名队员代价后,将接近一千人全副武装的毒贩全部击溃,糯康卡负伤后背擒。大批武器,毒品,被收缴,甚至还有两吨多黄金。
此时此刻,糯康卡肩膀血流不止,表情极度痛苦,眼神中已无丝毫凶狠之色,只是充满哀求望向医疗兵。
齐孟面色阴沉,伸手在对方伤口处按了按,糯康卡顿时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
“还在流血啊,忘了给你包扎了?”
医疗兵冷漠笑道,面目狰狞,在他周围,一群特种兵默然注视着眼前这幕,就在十几分钟前,他们的两名兄弟死在糯康卡枪口下,此刻所有人注视大的眼神都像在冒火。
队长谢大有沉声道。
“小齐,回去还要审判呢,要抓活的,别弄死了!给他包扎下,”
齐孟骂骂咧咧答应一声,转身望向躺在地上的糯康卡,一脸杀气,凶残成性的大吓得连忙后退。
“知道怕了?这些年,你杀了多少人,还留着条烂命干嘛!”
齐孟,男,二十三岁,龙啸特种大队医疗兵。
作为精锐中的精锐,龙啸特种大队极少出现伤亡,去年在与汉州军区演习对抗中,获得零比三十的惊人战绩,演习开始后半小时内,军区王牌连队两个班“阵亡”百分之九十,他们的对手龙啸特种队却连影子都没找到,据说气的观摩演习的军区老首长拍桌子骂娘。
在龙啸特种大队,医疗兵是打酱油的存在,战友很少出现伤亡。
齐孟万万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救治的竟然是杀害战友的敌人!
“你们滥杀无辜,虐待俘虏,我的律师要到国际法庭起诉你们!”
糯康卡面目扭曲,气焰嚣张,用蹩脚的中文对特种兵吼叫。
他从前多次抓住,最后都是不了了之,无罪释放,对付各国缉毒警察,自有一套手段。
他面前的医疗兵齐孟显然不吃这套,对歇斯底里的面带微笑道。
“这次你被我们抓住,可以不用国际法庭了,你参与的贩毒,洗钱,谋杀,随便一项罪名成立,就足够把牢底坐穿了,”
糯康卡还要说话,只见医疗兵又对他微笑,大感觉头皮发麻。
“当然,在你伏法之前,我会代表大家好好照顾你的,”
说着又在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处用力按了下。
就在这时,在热带雨林正上方突然出现一架碟状飞行物,飞碟以肉眼不能分辨的速度向车队逼近。
“那是什么?”
狙击手姜大才盯着窗外,脸上露出惊讶表情。
几秒钟后,飞碟悬停在车队上空,不等特种兵做出反应,身体四周便被耀眼白光笼罩。
齐孟眼前一片茫然,失去知觉。
恍若梦境。
在梦中,在一片无边无际的暗红色的平原上,兵败如山倒,拖着鼠尾辫的甲兵如潮水般涌来。
齐孟不停的跑不停地跑,直到最后筋疲力尽倒在地上被追上来甲兵用长枪刺死。
那是一张张酷似黄鼠狼的脸,满口黄牙,嘴唇上翻,典型通古斯人长相。
作为龙啸特种大队一员,经历过枪林弹雨,见惯了血雨腥风,早不知道恐惧是为何物。
可是,面对这群辫子兵,齐孟却感觉彻骨的寒意。
再次恢复意识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齐孟躺在一张精致大床上。
“拔步床?”
齐孟低声惊呼,显然这张大床要比自己从前在博物馆看到的拔步床更加奢华,名贵木料制成的床架上镶刻龙凤祥云之类的图案。
“这是在哪里?”
这是间古色古香的房间,墙壁上悬挂着几盏烛火,光线昏暗,却也能看清周围布置构造。
货真价实的青花瓷,龙凤图案的屏风,富含光泽的实木家具。
这些物件随便挑出个都是价值连城。齐孟喃喃自语,我这是在哪里?
刚才不是在热带雨林执行任务吗?
下意识摸向腰际,手枪不见了!
低头看时,发现身边还躺着个女人。
那女人三十岁左右,看起来保养的不错,皮肤白皙,模样很是秀丽。
全身上下只穿着条肚兜,勾勒出曼妙身姿,齐孟咽了口唾沫。撩起被褥盖在身,被褥上绣着祥云腾龙图案,被褥质地优良,盖在身上非常舒适,祥云图案似曾相识,好像在博物馆见过。
“难道是穿越了?”
房间角落里,一堆黄澄澈的东西闪烁着亮光,眼前这幕竟是如此熟悉。
这不是从大手中缴获的黄金吗!?
更让齐孟瞠目结舌的是,两吨黄金周围密密麻麻堆放着各种武器。
05式微冲,重型狙击步枪,迫击炮,火焰喷射器,地瓜手雷,重型机枪,还有十多箱弹药。
“皇上,又做噩梦了?”
女人发出低沉梦呓声,齐孟支吾一声,女人再次入睡,齐孟连忙跳下床开始收拾东西,费了不少力气将黄金武器藏到了床底下面。
刚才被人叫做皇上,齐孟没有表现出多少震惊,他现在确定自己穿越了。特种兵心理素质过硬,所以到现在还能保持淡定。
“皇上,明早群臣元旦朝会,快安歇吧?”
元旦朝会?
齐孟挨着女人躺下,感觉到对方身体的温热,淡淡的肉香,却不敢有进一步举动。
那女人呢喃着,似睡非睡,齐孟低声问道:“那一年元旦?”
女人沉默片刻,朦朦胧胧道:
”皇上劳累过度,连日月都忘了,明天就是崇祯十七年了。”
美貌女子边说便伸出纤纤玉手,搭在了齐孟脖子上,迎面对着齐孟,杏眼微睁,半睡半醒,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却又意识模糊。
齐孟没有一丝邪念,待女人重新睡去,睁大眼睛望着墙壁上摇曳不停的烛火,心潮澎湃。
“崇祯十七年,崇祯十七年,”
这么说我成了末代皇帝朱由检?
崇祯十七年也就是公元1644年,所谓元旦也就是农历新年,照阳历来算就是二三月份。
”再过三个月我就要死了。”
他忍不住喃喃自语道。
齐孟不是明粉,不是历史专业大学生,不是学校图书馆管理员,对崇祯皇帝朱由检支离破碎的记忆只存于电影电视和一些浅显历史读物中。
1644年的明朝,用风雨飘摇来形容都是溢美之词。
实际上已经完蛋了。
松锦大战已过去两年,在那场决定帝国命运的大决战中,明朝倾尽国力打造的九边精锐损失殆尽,残存明军退守山海关,由辽东总兵吴三桂统领。
吴三桂此人,一生两次叛主,人品实在堪忧。
松锦大战后,多尔衮多次率兵扣关,吴三桂闭关不出,清军绕过山海关,沿山东南下,一度攻略到江淮。
明王朝内部形势也不容乐观。
在各地军阀纵容下,李闯流贼死灰复燃,实力迅速壮大。
大明王朝的最后一支精锐兵团,孙传庭率领的榆林兵,去年在渭南全部覆没,孙传庭本人也战死沙场。
接下来的历史也就很简单了。
1644年农历三月,李闯大军兵临城下,北京城只抵抗了一天便开城投降,崇祯皇帝走投无路,在煤山上吊自尽,和他一起殉国的只有太监王承恩。
李自成占领北京后,对百官残酷拷打,搜刮出七千万两白银,在此之前,崇祯皇帝求着群臣捐献也不二十万两。
李闯在北京好日子没几天,吴三桂便投降满清,接下来是一片石战役,扬州十日,嘉定三屠,华夏沉沦。
齐孟痛苦闭上眼睛。
国破家亡的悲惨场景一幕幕在他眼前浮现。
怎么办!逃走吗?
那位最擅长逃跑的永历皇帝,最后是什么下场,即便逃到了缅甸,还是被吴三桂穷追不舍,用弓弦勒死在昆明。
再说,现在国库里已经没有银子可以让他迁都,北京城内的诸位大臣们,都是一毛不拔的主,他们也绝不会轻易放皇帝走的。
毕竟,大伙儿还要靠大明皇帝向新主子请赏呢。
留在北京?和李自成他们死磕?恐怕到头也会被这群忠臣们给卖了。
正在苦思冥想之际,忽然头痛欲裂。
就在这一瞬间,齐孟与崇祯灵魂高度融合,穿越者获取了被穿越者的记忆力。这些年发生在明国大地上的一幕幕惨剧浮现在他眼前。
煤山上那颗丑陋不堪的歪脖子大槐树正在召唤自己。
归去来兮归去来。
既然逃不了了,那就战斗到底吧,不管是李自成还是多尔衮亦或是东林党,欲亡华夏者,朕必杀之。
宫外隐约传来鸡鸣声,崇祯忧心忡忡,却又充满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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