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这顿午饭,在肉干的咸味和胡荽的“香”味刺激下,白琉璃几欲失去味觉,所以,临近晚饭的时候,他表现得格外积极,睁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巴巴的望着木诺一问道:“诺儿,快到晚饭的点了,我们要不要早点去衙门,若不然,让马捕头等久了不太好。”
木诺一瞪了一眼白琉璃,说道:“你还真打算让人家请我们吃饭?!”
白琉璃:“马捕头盛情难却,不去的话多不好,这顿饭,我们请她,不就可以了?”
木诺一愣了愣,觉得白琉璃说得也算在理,于是点头,“如此也行。”只是,他们不是打算去马捕头家探探究竟吗?最后为什么变成了这顿饭由谁请比较合适?
......
有时候,天意总是不太顺遂人心。
当木诺一再次搀着白琉璃“赶”到县衙的时候,马捕头万分愧疚的告诉他俩,有一个棘手的案子需要她加班处理,所以请客的事情只能改日了。
看着白琉璃哀怨的表情,木诺一无奈的叹气:“看来晚上只能继续喝米汤就咸肉干了。”
白琉璃:“......”这死丫头就是故意的!!!
不情不愿的被木诺一拖着回酒楼,白琉璃几欲生无可恋。
回到房间,就在他绝望的准备继续啃肉干的时候,店伙计突然端了三菜一汤到他们房间。
当着店伙计的面,木诺一“情深意切”的对白琉璃说道:“你身子不好,就算日子再苦,也不能苦了你,这些都是你爱吃的菜,你多吃点。”
白琉璃:“......”......
在店伙计羡慕的眼神中,他“虚弱”的执起筷子,夹了一筷子青菜到木诺一碗里,低喃道:“诺儿,你也多吃点。”
然后才低眸细嚼慢咽的吃起了面前的“绿草”、“绿草”和“绿草”!
三道菜居然全是素的!!!
看着白琉璃一副明明已经在龇牙,面上却还要配合着自己继续演苦情戏的模样,木诺一觉得好笑,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她家琉璃实在可爱!
“吃饭必须荤素搭配,中午你吃了这么多肉干,晚上理应吃得清淡一些。”扒着碗里的饭,木诺一未抬眸,轻轻的对白琉璃说道。
白琉璃默默地在心里顶嘴,中午那一碟胡荽全是他自己吃的!死丫头一口都没有沾!!!
......
吃完饭,站在房间的窗户边,木诺一凝眸眺望马捕头家的方向,小脸上露出一抹沉重的表情。
白琉璃站在她身后,欲言又止的问道:“诺儿,若不然,趁着马捕头不在家,我们去她家门外仔细的查探查探,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收获,可好?”
白琉璃说的也是木诺一想的,于是两人一拍即合。
木诺一搀着白琉璃“一瘸一拐”的到了马捕头家屋外,然后围着院墙转了好几圈,皆未感觉出任何异样。
马捕头的家在一个偏僻的巷子深处,这里几乎没有其他住户,清静得有些瘆人,尤其天色渐渐暗下来以后,银白的月光洒在昏暗的巷子内,院里的槐树被风轻轻拂过枝叶,搅动着月影一同摇曳,更显得阴森恐怖。
木诺一情不自禁的脱口道:“马姐姐一个年轻女孩子,怎的会挑这么个偏僻阴森的地方住?她不害怕吗?”
白琉璃抬眸望向马捕头家院子里的槐树,眸间划过一抹暗沉,问木诺一道:“诺儿不觉得奇怪吗?马捕头家院心种着这么大一棵槐树,却是半点阴郁鬼气都没有。”
虽然槐树有树中之鬼的称谓,但是民间亦有在庭院内栽三棵槐树,预示其后代子孙必有位登三公者的说法。
槐树属阴,家宅适不适合栽种槐树,还得看阳宅阳气能不能盛过槐树的阴气,若是能正好达到阴阳协调,便是最好,如若不然,槐树汇阴,天长地久下来,终究是会伤人。
顺着白琉璃的目光,木诺一望向马捕头家院子中央的槐树,喃喃自语道:“家里种槐树倒是不稀奇,我师傅也种,槐树树冠大,夏日适合避阴凉。鬼魅虽然易被槐树吸引,但是天师、或者阴阳师家中总是有很多辟邪的物什,所以邪灵亦不敢轻易靠近。”
这也是木诺一昨日见了这棵槐树并未往心里去的原因。
但是,马捕头身绕鬼气,而且今夜在月下再瞧这棵槐树,明明鬼影瞳瞳,却是半点阴气都没有,这便实在不正常了。
木诺一很想翻墙去马捕头家的院子里瞅瞅,但是从小的教育鞭策着她不敢轻易做出失德的举动,没有经过主人的同意擅闯别人的住宅,和不问自取他人物品一样的不道德。
这种时候,白琉璃这朵“解语花”的作用又发挥了,他瞅着木诺一踌躇不定,皱成苦瓜一般的小脸,善解人意的出主意道:“诺儿,我们就站在院墙上瞟一眼,应当没关系的吧?”
定力不够的木诺一立刻答应了白琉璃的提议,只站在院墙上和擅闯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揽着白琉璃的腰,木诺一就地借力,一个跃身,便跳到了马捕头家的院墙上。
今夜月色大好,很适合偷窥。
只见马捕头家的院子里,自槐树至四周院墙,雾气缭绕,鬼气森森。
院子周边布有结界,浓郁的鬼气被隔绝在院子里。
站在院墙上,木诺一惊呼出声,“这是聚阴阵!她居然在自己家里用槐树摆聚阴阵汇聚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