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棉布,里面偶尔传出一两声鸟雀的鸣叫。
她仰起头,只见灰雾蒙蒙的天空上,一片片鹅毛也似的雪花纷纷扬扬洒落下来。她深吸了一口这雪地里清冷的空气,只觉得身心为之一爽。
明珠在旁,替她将衣帽仔细理好,一面系着昭君套的扣子,一面说道:“这雪大了,姑娘还是尽快回房去的好,仔细再受凉了。”
萧月白却摇了摇头,轻轻说道:“我想去梅林里走走。”
明珠有些急了:“姑娘,这风大雪紧的,身子才略好些,别再坐下病了。”
萧月白说了一句:“不碍事的,我已是好了。”便下了台阶,一步步的走进了雪中。
明珠无奈,只得将几个小丫头叫来叮嘱了几句,便匆匆跟了上去。
雪连下了一日夜,地下早已积的厚实,然而南安寺里的执事僧尼扫的勤快,青石板地面已清理了出来,只间或留下些残雪。
萧月白一路过去,见了几个正手持扫帚扫地的尼姑,一个个干的热气腾腾,两颊都红彤彤的。
见了她,各个都停住了,忙上来拉着手问安行礼,都说道:“姑娘这是好了?一向病着不见,大伙都挂心的紧。”
萧月白含笑一一应付过了,便又向前去了。
一女尼在后头扬声道:“姑娘想是去看梅花的?不妨往西边园子里去瞧瞧,那边的白梅花开的正好呢!”
萧月白原本也没个一定要去的地方,说往梅林去走走,不过是个托词。她只想躲出去,唯恐在屋里多耽搁一会儿,就要遇见陈博衍了。
她很怕见到陈博衍,不知要怎么面对他。
走到西边的香雪海,满园的梅花果然都开了。
这园子里栽种的是白梅,绿萼白花,犹如白碧雕成,故而号作白碧照水梅。南安寺吃的皇家香火,园林建的也豪阔。园中这一片梅林极广,千树齐开,玉骨冰姿,香满天地,乾坤同春,香雪海之号,真正名副其实。
萧月白漫步其中,扬扬雪花散落在梅花林间,园中一片寂静,冰雕玉琢的世界中,她那身艳红的昭君套,显得冷艳而凄清。
明珠跟在她身后,四下一望,见这园中空无一人,心中有些害怕,便低声说道:“姑娘,这儿一人没有,怪吓人的,咱回去吧?”
萧月白却淡淡说道:“我还不想回去,咱往池边去走走。”说着,便迈步走开。
明珠无法,只得跟了上去。
香雪海园中有一方池子,名作皓月湖。池中栽有荷花莲叶,每逢夏季,荷花映日,莲叶田田,别是一番美景,然而时下正值冬季,池中荷花早已败尽,偶有些残叶枯枝,被冻在了冰面之中。
萧月白立在池畔,看着池子上面那一层薄薄的冰面,些微可见其下的隐隐水流,心中暗自想道:还记得那年六月,随着祖母来这儿游玩,湖里荷花开得极好。不期到了眼下,竟是这幅萧索的场景了。
想着,不由就记起来那时候,陈博衍也在场,随着祖母在这池畔。祖母曾拉着他二人的手,直说她是定下了个好夫婿。
当时的陈博衍说了些什么,她已记不得了,只隔了半年的时光,就仿佛过去了许久。记忆中的场景,好似隔了一层薄纱一般的模糊不清,只是恍惚记得,陈博衍那张清隽的脸上,淡漠如水。
萧月白心中微微有些不自在,她抬头瞥见一旁太湖石上积雪甚厚,便向明珠吩咐道:“这儿的雪干净,回去取个罐子来,扫些雪带回去烹茶吃。”
明珠答应了一声,问道:“姑娘,你不回去?”
萧月白摇头:“我还想在这儿待一会儿。”
明珠不甚放心:“把姑娘一人留在这儿,我心里不踏实,还是先送姑娘回去罢。”
萧月白说道:“横竖是在这寺里面,没什么要紧的,我心里还不想回去。”
明珠见主子执意,无可奈何,只得依吩咐行事,嘴里低声嘀咕着:“姑娘往日都听话的很,近来是怎么了?”
她走了几步,只听萧月白在后头叫她,便又回头:“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却见萧月白脸上,微微红了一下,嗫嚅了一阵,方才说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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