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国安从来都没向闻裕灌输过这种价值观,可闻裕生在这里长在这里,还是被影响了。
“你出生就被我抱在怀里,我亲手给你换尿片。你第一天上幼儿园,我送你去。你还没放学,我已经在门口巴巴地等着接你了。”
“我手把手教你骑自行车,我教你打球,我教你游泳。你把钢琴弹得鬼哭狼嚎,我也给你鼓掌。”
“我带你爬长城,登自由女神像,我带你非洲看草原,北极看极光。我陪你nba现场,世界杯决赛。”
“你的哪一次家长会我落下过?你哪一场比赛我缺席过?你每一张奖状每一个奖杯我都亲自给你拍照收藏!”
“闻裕——!”闻国安盯着他,沉声质问:“你虽然不是我生的,却是我养的!我教的!怎么就不是我的孩子了?!”
纪安宁在楼道里等了闻裕很长时间,她非常安静。
这样的一个女孩子,在这个场所可以说是格格不入,来来往往的警员都忍不住看她。有个年轻的警员还给她倒了杯水。
许久之后,闻裕终于出来了。
他的脸色虽然还憔悴,可他的眼睛明亮了。
这些天萦绕着他的颓靡、迷茫都消散了。
纪安宁看到,就放心了。
她对他伸出了手,闻裕握住了她的手,说:“走,先回去。”
可他们才出了大门就被一辆车拦住了,当车窗放下,露出杨远的脸的时候,闻裕感到纪安宁的手突然紧紧的攥住了他,非常用力。
杨远的脸虽然还有好几块青肿的淤痕,但纪安宁还是认出了他。
闻裕不知道纪安宁的反应是怎么回事,但他对她说:“你先回车上等我一下。”他把车钥匙给了她。
纪安宁看了一眼杨远,不敢露出太明显的表情,只“嗯”了一声,先走开了。
她回到车里坐在副驾位子上,从后视镜里看着那边。
闻裕没有上那辆车,他微微俯身跟车里的那个男人说话。车门开了,那个男人下来车。
看起来像是闻裕不愿意上他的车,他两手chā着兜,低着头,像跟家长闹别扭的孩子。但中年人似乎特别有耐心,一直在不停地劝说。
过了一会儿,那辆车开走了。
纪安宁看到闻裕站在那里,似乎有些失神地望着那辆车的影子。
可当闻裕回到自己的车上时,纪安宁看到他似乎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他的眸子依然清明,只是神情有些冷峻。
“那个……是谁?”她忍不住问。
“没关系的人。”闻裕说。这个说辞一听,就知道是在敷衍人。
纪安宁咬起手指来。
红绿灯处,闻裕看了她一眼,问:“怎么了?”
纪安宁问:“那你爸和你妈……?”
闻裕握紧方向盘,说:“回家说。”
纪安宁“嗯”了一声。
闻裕却忍不住补充了一句:“我妈不是我爸杀的。”
他的语气非常坚定。
纪安宁松了口气,说:“那就好。”
闻裕的右手握了握她的手,似是让她安心。
纪安宁说:“好好开车。”
闻裕的住处已经清理干净了。
其实前几天保洁便来过,闻裕把她赶走了。她可能被闻裕吓着了,几天都没敢过来。
但今天他们出门前,闻裕给她又打了电话,加了钱让她过来收拾。等闻裕和纪安宁回来的时候,这个房子已经恢复成窗明几亮的状态了。
纪安宁坐在沙发上,听闻裕不停地在打电话。
他给很多人打电话。
有秘书,有助理,有律师,有下属,还有一个叫老邢的人。他还给学校打了电话。
他处理这些事情的时候,已经恢复了精神,像是从前那个胸有成竹,霸道自信的闻裕了。
等闻裕打完一堆电话,他走过来蹲在她面前,握住她的手,对她说:“我这些天,会很忙。学校那边让你过去收拾房子。我安排了一个助理给你,让他陪着你,有事你就叫他,什么事都可以叫他过去干。对了待会儿给你把掌纹录入门禁。”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回去上学,恢复日常的生活。”他说着,伸手拢了拢她的鬓发,温柔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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