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月比他晚到一点儿。他在酒店门前一下车,就发消息给上官月,问她“到哪儿了”,上官月说“就快了”。
这就这么短短三个字而已,却撩得他一颗心七上八下的,顿时就没了耐心。明明人都已经走到房间门口了,却突然一个转身,一眨眼没了踪影。
乔昂作为经纪人,对沈明河的要求要比靳露高多了。就是现在也一天到晚念叨:“能不能不谈恋爱啊?”沈明河对此充耳不闻,一听上官月的名字,跑得比兔子还快。
靳露和小萌连忙跟上。
各路人马的消息一个比一个灵通,自从知道沈明河要来,酒店附近就一直有人徘徊,还有人变着法子打听他的房间号。酒店方高度重视,特地派了一队工作人员来配合艺人团队做好安保工作,就是这样也弄得挺紧张的,前厅经理抬头看见他下来,急忙就跑过来,问他还有什么需要,沈明河摆摆手,客气地跟她说“谢谢”,然后就站在大厅里头,一面玩手机一面盯着门口。
大厅里人来人往,渐渐地有人认出他来,不时激动得上来打招呼,索要签名或者合影,小萌和靳露一一解释,“不好意思,私人行程,请不要打扰”,沈明河的笑容温润,客气地向他们点头致意,态度非常谦逊有礼。
就是拒绝,也让人反感不起来,反而莫名让人觉得很有原则。小姑娘们纷纷眼冒桃花,一脸花痴地站在旁边打量他。
酒店这边的工作人员压力山大,这哥们好好的房间不进,没事儿站这儿干嘛?直到上官月的车子在酒店门口停下。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他竟是在等上官月。
十一月底,无锡的天气要比湛江冷了很多。上官月穿了一件大红色的皮质风衣,一看就有些不太暖和,沈明河见着她就忍不住问:“怎么穿得这么少?”
上官月说:“我不冷。”
沈明河就趁着伸手接过她包包的工夫偷偷摸了摸她的手,指尖凉凉的,不冷才怪呢!
漂亮的眉心立刻紧攥了起来。
栏目组的工作人员把上官月的行李从车上搬下来,靳露见状连忙上去帮忙,沈明河一见,随手就接了过来,也不要人帮忙,自己拖着箱子,引着她往大堂里走。
两个人许久不见,表情都有些兴奋,一面脚步飞快地往里走一面唧唧呱呱地聊着天。上官月就说起自己的行程,这几天她行程很赶,明天节目一结束就要飞到北京去。沈明河知道她很忙,但没想到竟忙成这样。一下子就觉着后悔,又有些心疼,说早知道如此,就不叫你来了。
他是主要嘉宾,要参加后续的活动,上官月就是个助演而言,说到底,都是为了他才跑这一趟的。
这也太辛苦了。
上官月说“没关系”,以前跑通告的时候比这辛苦多了,还跟他开玩笑,说那可不行:“这可是央视的节目呢。”言下之意,她是冲着央视的名头才来的。
当红艺人出行,一般都有工作人员陪伴,可没有好像也没那么奇怪。沈明河不红的时候就经常一个人跑通告,这会儿见上官月形单影只,不由得问道:“月亮你助理呢?”
上官月满不在意地回答:“我叫她先回北京去了。”他也就没多想,亦步亦趋地把她送回了房间。
《长恨歌》的诗词复杂,曲调婉转,想要唱好并不容易。舞蹈就更不用说了,节目组特地请了中歌院的老师来负责编舞。上官月只在酒店里头休息了一会儿,就换了身轻便的衣服,跟着沈明河一起到现场排练。
那舞蹈老师姓杨,看上去四十出头,眼角虽然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但是体态轻盈、身姿婀娜,跳起舞来更是摇曳生姿,令人感觉若流风回雪。上官月在旁边看她跳完一场,直惊得连下巴都差点儿掉到了地上,一脸叹服地说:“老师,我绝对做不到这个程度!”
以她的名气,能这么说,已经算很谦虚的了。杨老师一下子就被取悦了,温和地看着她说:“你跳不好是正常的,毕竟不是专业人士。”
她跳了几十年的古典舞呢,其中有一大半的时间都是在各类剧目里扮演杨贵妃,堪称“贵妃专业户”,这是术业有专攻,岂是一个非专业的女艺人随随便便练两天就能媲美的?
不过上官月有点儿舞蹈基础,跟着好好练一练,弄个形似还是没问题的。杨老师实事求是地说。
更重要的是,有一点,别人就是再怎么学也赶不上上官月。
那就是仪态气质,还有这张脸。
历来舞台上的杨贵妃,多半都是体态丰盈,妩媚妖娆的形象,甚至有些失之轻浮。偏偏上官月一脸禁欲,浑身上下都写着只可远观不可亵玩,那一点恰到好处的媚态藏在端庄冷傲的骨子里,反而如隔靴搔痒,令人一见就百爪挠心,恨不能跪下来给她唱“征服”。
上官月从小美到大,对这张脸早就已经免疫了。刚开始排练的时候,还一板一眼地跟着老师琢磨情态、拿捏表情,那叫一个风流婉转、媚眼如丝。身边人看得连连抽气,江飞更是直接叹道:“表哥,你可真是艳福不浅啊!”
沈明河瞪了他一眼。
脸色发青,看上去有点儿不高兴。
他出声打断上官月。
“月亮别学了,根本没必要。”
媚骨天成、勾魂摄魄。她不学已经是这副模样了,再习得一副风流态,那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