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了闭眼,几乎一夜未睡的沈温庭有些撑不住。身形晃了晃,却又被他牢牢稳住。喉咙有些疼痛,大概是最近有些上火了。一说话,刺痛便阵阵袭来。
闻意的速度很快,不过十来分钟,就已经回来了。只不过手上还拿着一瓶矿泉水和一盒药,“沈温庭,先吃点药。”
沈温庭视线微微凝住,闻意瞧了他一眼,自己拧开了矿泉水塞到沈温庭的手里,又按照医嘱掰开了两颗药给他,“你也要照顾好自己,难受了别一个人扛着。”
沈温庭默然,闻意见他不动,催促了一声,“怎么不吃?”
“没什么。”沈温庭就着水喝下药。
很多事情,都是他一个人扛过来。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可是渐渐的,他身后有了闻意。
闻意深呼吸了一口气,盯着沈温庭眼底的青黛,很认真地道歉,“事发突然,我有些急了,没考虑到你的感受。”
沈老爷子不仅是她的爷爷,更是沈温庭血脉紧连的亲爷爷。她只顾着考虑自己的痛苦,却忘记了沈温庭与她一样的感受。
“没关系。”沈温庭又喝了一口水,感觉到喉咙里舒服了些许,才缓缓地加了一句,“你没良心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闻意气急,原本悲伤的情绪消失了一些,伸手便咬了一口沈温庭,微微怒瞪着他。
这狗男人太不会说话了。
低头看着浅浅的牙印,沈温庭督了一眼闻意。闻意哼了一声,拉着他在旁边坐下,拍了拍自己并不宽广的肩膀,“借你靠靠,睡一会。”
沈温庭看着她略显疲倦的小脸,搂住她的腰,往怀里一带,让闻意的头抵在自己的肩膀上,“你也睡会吧。”
闻意抬眸,“你是不是不好意思?”
沈温庭:“肩膀太窄,不好靠。”
闻意:“……”感情不是不好意思,是嫌弃她。
“怪我,以后再养胖一点。”沈温庭缓缓道。
“不许。”闻意怒瞪他一眼,那大手拍着她的后背,鼻间便是她熟悉的气息。她抓着沈温庭的另一只手,有些茫然地问他,“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对吗?”
“嗯。”
闻意:“可是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如果有一天……”
“闻意,我舍不得的。”沈温庭低低地叹慰一声。
即便黄沙白骨,他都舍不得独自离去,留下闻意一个人。
艾思言来的时候,两人已经互相靠着睡着了。周围家属医生来来往往,他们却紧紧挨着。在这个冷血与生死的地方,彼此只有唯一。
这一刻,她好像读懂了什么叫做最好的爱情。
已经五天了,沈老爷子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也从重症监护病房转移到了普通病房。只是,依旧没能醒过来。
和沈老爷子絮絮叨叨说了半小时话,闻意这才关上病房的门,让爷爷一个人好好地休息。
“瞧你,这些天都瘦了不少。”艾思言心疼地捧着闻意的脸,声音无比地轻,“我带你去吃些东西好不好?”
闻意这些天都没吃什么,也睡不好,眼看着人都快瘦了一大圈。艾思言也只能干着急,却又做不了什么。
闻意点了点头,和艾思言走出去,环视一圈,“沈温庭和顾方原呢?”
“不知道,刚才好像出去了。”艾思言摇头。
医院附近也有不少吃的,艾思言找了一家简单的饭店,点好菜后,闻意给沈温庭发了定位。
“你多吃点肉,沈爷爷最疼你了,要是醒来后发现你瘦了一圈,又得心疼了。”艾思言把肉类全部推到闻意面前,颇为大气地道,“这顿我请,你就敞开了吃。”
闻意挑眉,打趣一句,“不怕我把你吃穷?”
艾思言很是嫌弃,“就你那小肚子,想吃穷我,还是下辈子吧。”
闻意倒了一杯茶递到艾思言面前,一本正经地道谢,“多谢艾大小姐这些天的陪伴,闻某感激不尽。日后若有用得上的地方,闻某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少来了你。”艾思言翻了一个白眼,倒是接过了那杯茶,“咱们谁跟谁。”
认识二十多年,闻意为了艾思言翻越几个国度去寻人,艾思言也可以为了闻意放下手中的所有事情。
她们是朋友,一辈子的闺蜜。
菜刚刚上齐,沈温庭和顾方原便来了。
顿时,包厢里面弥散着一股烧烤的味道。闻意寻着味道闻过去,沈温庭手里拿着一大袋烧烤。她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可置信,“你买了烧烤?”
沈温庭很是嫌弃这种东西,总觉得路边摊的东西不卫生,致癌物质一大堆。每一次闻意偷吃,都少不了要被沈温庭教育一顿。
“嗯,不想吃?”沈温庭问她。
闻意赶紧抢过来,小脑袋狠狠地点着,“想吃。”
顾方原看闻意那副馋样,不由得乐道,“怎么跟几百年没吃过饭一样,你家沈总虐待你了?”
“差不多。”闻意故作悲痛地点头,却遭来沈温庭的一督,“果真是没良心。”
许久没有吃到烧烤,也不知道沈温庭去哪买的,很是入味,让她食欲大开。连吃了好几串,这才想起沈温庭,试探地问了一句,“要吃吗?”
沈温庭:“不吃。”
闻意也不管他了,自顾自的吃着,目光却在顾方原和沈温庭之间来回转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