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原主身体又不好,前不久才脑溢血险些丧命,会不会因此留下不可挽回的影响?
他想问顾青云打算怎么办,偏偏后者淡定极了,脸上一点担心都看不出来。
“顾教授,你没什么想法吗?”他狐疑地问。
顾青云道:“我只想照顾好我的妻子。”
如果那人安分守己,好好使用这具身体,就像之前的阮林林一样,那么他们就和平共处。
如若不然,他不会坐视不管。
苏城知道自己插不上手,送他回家的路上转移了话题。
“您的画展筹备得怎么样了?”
“快了。”
“主题是什么啊?”
“她。”
—
冷色调的办公室里,程晚歌身着黑色职业装,坐在办公桌后,正在用电脑审核投标方资料。
她戴着一副银色细边框眼镜,头发柔顺的披在肩上,敲击键盘的双手纤纤白皙,没有半点装饰,简洁干练,唯有手腕上的一根运动手环与这份气质格格不入。
那是瞿天成死乞白赖要她戴的,说什么“我必须时刻了解你的身体情况,要是不戴这根手环,我就每隔两小时去你公司亲眼看一次,省得你忙起来连身体都不管了。”
她起初很抗拒,感觉那是小孩子才戴的东西。
但是习惯以后发现也还不错,一来可以避免被他叨扰,二来见客户时,也能省去一些骚扰。
滴滴—
手环闹钟响起,提醒她已经两个小时没动,该起来走走了。
这根手环绑定瞿天成的手机,如果五分钟内她没有动作,对方的电话就会像催命一样打过来。
她无可奈何地站起身,打算去趟卫生间。却在关电脑的前一秒,看见屏幕上的一张照片,表眼神瞬间变得严肃。
喊来助理,她指着电脑屏幕问:“这家公司的详细情况你知道吗?”
助理看了眼,点头。
“这是一家刚成立的新公司,主要经营范围是室内设计,老板叫苏城。负责投标的是他们项目部经理于震。公司规模不大,十人左右。”
她皱眉,“这种刚成立的小公司为什么会来竞标?资料居然还过了初选?”
“这个……于震在这行里算是老人,以前参与过不少大项目,也许对这方面比较有信息。而且他们公司除了成立时间短外,其他部分的评估都是符合投标标准的。”
“是么?”
她冷冷地抖了下眉梢,仔细查看公司信息,指出其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缺陷。
“这里的盖章不够清晰,把资料退回去,取消他们的资格。”
助理惊讶地啊了一声,“直接取消吗?要不让他们重新送一份?”
“项目施工要求很高,随便一个细节上的错误,就有可能导致几百万的损失或几条人命的伤亡。他们连自己的投标书都做不好,我们怎能放心的把项目交给他们?退回去吧,以后甄选时再仔细一些。”
助理无法反驳,在心中为这家公司默哀两秒,离开办公室。
程晚歌去卫生间,莫名其妙有些神清气爽。
苏城那种连老太太都不放过的男人,就该活得坎坷些。
几天后,绿洲设计的新投标书又送到她手上,她翻阅一遍,找出缺陷,又退回去。
这下负责竞标的于震坐不住了,特地来到她单位请求见面,企图弄清楚她一而再再而三,用那种小问题刁难他们的原因。
他是根混迹战场多年的老油条,方方面面都做得非常到位,不动声色地表露出想与她化敌为友的目的,而且有足够的甜头给她尝。
可惜程晚歌一不缺钱二不缺人,没有被他引诱成功,聊了不到十分钟就以开会的借口要离开。
于震不甘心就这样放弃,追上去塞给她名片。
“程经理,虽然不知道您对我们公司有什么误会,但是我敢保证,如果我们有机会合作的话,一定是最合适的搭档。”
她垂眸看着那张名片,勾了勾嘴角,意味深长。
“选择合适的搭档的确是很重要的事。”
于震看着她的背影,眉心皱出一个“川”字,陷入深深的沉思里。
翌日上午,程晚歌去隔壁市开会,十一点多才回来。
刚走进公司,助理就跑过来提醒道:
“经理,有个人已经等了您一上午了。”
“谁?”
“绿洲的老板,苏城。”
程晚歌走向电梯的脚步一顿,调转方向。
“告诉司机,我现在去分公司。”
“啊,那不是下午的安排吗?您还没吃饭呢。”
“在车上解决就好了。”
她说着已朝外走去,助理小跑着问:“那苏城……”
“不见。”
程晚歌在外面待了一天,苏城在办公室等了一天,直到傍晚六点才离开。
她回来加班,看着空荡荡的会客室,对他的轻蔑又增加了几分。
连多等一个晚上的耐心都没有的男人,怎么可能做得成事业?
他该知难而退。
万万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上午,他又来了。
程晚歌于上班路上得知此事,干脆没去,更改行程,需要的资料直接让助理送过来。
助理抵达后忐忑地问:“您真的不考虑见见他吗?他看起来很诚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