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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
    宗汀到下班回家的时候,刚在进门后把外套挂好,还未走出门厅,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他又向前走了几步,正好看到程露朝自己跑过来,然后他就被瘦小的人一把抱住。
    程露的个头只到他的肩膀,但她还是用手臂紧紧搂住自己。
    “怎么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宗汀没有推开抱着自己的人,低声询问。
    “我想等你回来一起睡。”程露说完后,刚垂下手臂,又抬起手触碰下身边人的手指尖,看对方没有拒绝后,才握住对方的手,牵着他走向卧室。
    宗汀任她拉着自己,两人一起穿过起居室,进了卧室。刚一进去,程露就开始解他的皮带,然后是裤子拉链,在她动手解自己的裤扣的时候,伸手按住了程露的手。
    “程露,别用这样的方式讨好我。”宗汀说话的时候,程露一直着抬头和他对视。“如果是因为愧疚,那你完全不需要这样。”
    程露的心思被他拆穿,也不再继续之前的动作,对方干燥的手心正贴着自己的手背。
    宗汀让她坐在床上,弯下腰,目光和她平视:“你现在还是我的合法妻子,你可以爱我、恨我,唯独不用怕我。如果你是因为做错事而感到害怕,那在做事之前为什么不仔细考虑清楚?”
    他的语气并不严肃,但她却听出了不容拒绝。
    程露听完,眼眶红了:“下午你挂断电话后,我躺在床上午睡,梦里全是昨天的画面。一双双手在我身上不停的摸索,我却看不清他们的脸。我看过每个人的时候,多希望下看到的人就是你。后来我找了好久,才看到你在不远处站着,你什么也没有做,只是旁观着,看着。”
    男人听着她的话,脸上的神色也凝重起来,他用手擦去程露掉下的泪珠。说:“露露,我不是变态,没有让人睡我的女人的癖好。我向你保证,哪怕以后我们不在一起了,我也不会去做这样的事情。”
    “我不想离开你,宗汀,我们不要分开好不好,我一个人睡,就会不停的做噩梦。”程露哭的停不下来。男人却没有给她肯定的答案,只是把她抱在怀里,用手上下抚摸着她的后背,试图安抚程露的情绪。
    到最后程露安静下来的时候,已经靠在宗汀的怀里睡着了。
    宗汀觉得怀里像是捂了一个热水袋,她的呼出来的热气让他胸口觉得像是被烫了下。他伸手摸摸程露的额头,也是一样的烫手,把人放在床上后,他转身去医药箱里找出温度计。
    程露躺在那,背弯的像是一只小虾。被宗汀塞温度计的时候,还用手扯住自己的衣服,不让解开。
    宗汀有些好笑,按住她的手,把温度计让她夹好后,侧靠在床上,将人揽在怀里,防止她乱动。听到叮叮的几声响,他从睡着的人的腋下取出温度计,在看到上面的数字后,皱了下眉头。
    他起身给程露冲了一包退烧剂,叫醒程露,看着她喝完才让人继续睡下。程露睡着后,他又用酒精棉球给程露擦了擦额头和颈部,替躺着的人物理降温。等到这些事忙完,已经凌晨了,他也简单洗漱后,上床睡下。
    后半夜的时候,宗汀是被热醒的。怀里抱着的人烫的要烧起来,他一边下床穿衣服,一边又给程露测了体温,看到温度又高了后,拿起车钥匙,开车带人去医院。
    到了医院给程露送了急诊,接着是缴费抽血化验,等到护士给她打伤退烧药的时候,病房外面的天已经开始泛白。
    程露觉得自己这一觉睡了好久,明明是躺在床上,却像是睡在云端,她想要抬手抓住什么,却一脚踩空,开始从天上往下坠。失重的感觉让她突然睁开了眼。
    “别蹬被子。”宗汀按住在床上乱动的程露。“生病了怎么不说,是不是白天身上就开始发热了?”
    程露摇摇头,说:“我不知道,下午睡醒后头有些晕。”看着身边站着的人眼里的红血丝,他应该是一晚上都没睡好。
    “是不是因为前两天的事吓到了?”宗汀询问对方。
    程露正不知道该回答是还是不是的时候,好在护士推门进来了,给程露拔了针。
    拔针的时候程露挪动了下身子,上衣刚好被蹭了起来,露出她腰上的伤痕。
    小护士有些吓到了,在听完宗汀对她说等会把身上的伤也处理一下后,她有些紧张地拿起输液后的空瓶,推着车走出了病房。
    宗汀看了手表的时间,帮程露重新盖好被子,交代了躺着的人几句,就去了公司。
    在路过护士站时候,看到刚才病房的护士朝旁边的同伴使了使眼色,面带轻视地低声说:“就是他,我刚把拔针的时候看到他妻子身上的伤,可吓人了。”她身边的人也小声回应她的话,宗汀在越走越远,也逐渐听不清两人在说些什么。
    宗汀刚离开没一会,护士就来给自己处理身上的伤。
    程露躺在那,看着护士给自己身上的伤处涂药,护士处理完身体表面的伤口后,问程露还有没有别的伤处。
    床上的人因为生病,脸上泛起红晕,她声音很低的和人说了句。
    小护士脸上有些生气,问程露是不是收到了虐待,如果她不方便报警的话自己可以找警察帮忙。
    病床上的人摇头拒绝,说着没事。护士本想坚持,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脸上窜上一抹红,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程露,上好药以后就离开了病房。
    小护士出了门,又匆匆拉着护士长说:“这有钱人果然是带点奇怪的癖好。”然后又低着头和护士长吐槽了几句衣冠禽兽之类的话。
    输完液后,程露身体轻松了不少,于是拿着手机,躺在床上随意浏览着POPO,她喜欢的作者还没更新。
    刚关了手机屏幕没一会,就又解开了锁,她找到宗郁之前给她的手机号,拨了回去。
    电话里的女声不带感情的告诉她打了一个空号。
    程露有些疑惑,两天前宗郁突然的从宗汀身体里消失,就没有再出现过。那宗郁是什么时间把号码停掉的,停掉号码的原因是意外还是有意为之,宗郁还会不会再次出现?
    这些问题让程露脑子里又变得晕晕乎乎的,她索性不再去想这些问题,想着等宗郁下次出现,自己再找机会问他。
    她闭上眼休息,在快睡着的时候,听到手机又响了几声。
    是她大学的时候一位老师发来的消息。
    当时程露选择了结婚而不是直博,让老师惋惜了好久,找她私下聊了好几次,留着大胡子的老头看着她摇晃几下脑袋,嘴里说着可惜了。
    老师在信息中告诉她自己的学生办了画展,问程露的画用不用送去参展,展会后有拍卖活动,收益的80%会捐给公益组织。
    因为自己大学的时候学的是西方画派,而程露又最擅长风景画,所以她在大学期间就参与过不少画展,不过反响一般,毕竟现在人都喜欢追求那些看不懂的东西。一看到程露立牌那是风景画,扫一眼就离开了,走的时候还会用一副不过如此的语气和身边议论:都有相机了还画这有啥用,我咔嚓拍一张,她怎么也得画一个星期。
    宗汀和程露就是在画展上认识的。当时宗汀还是一个普通大学生,课余时间做兼职赚生活费。画展快结束的时候,他帮程露收拾东西,看到她的作品很感兴趣,就和她聊了起来。
    平时不是没有男生用这个借口和程露搭讪,只不过聊不上两句,就会终结掉话题。男生脸上一般会带着尴尬,和程露开始扯东扯西。
    宗汀和他们一样,在看完程露的画,也和程露用老套的开场白聊了起来。
    程露看着这个长得帅气的男生,一边帮自己整理东西,一边用余光时不时偷看自己,就起了捉弄他心思。
    “你喜欢哪个画家啊。”程露脸上挂着笑,开口问道。心里想着他下一句会说自己喜欢梵高还是达芬奇。
    “jan   van   goyen。”男生用手整理着画框,回答着程露的问题……
    程露想着这还是个做了功课才来搭讪的,比之前那群人好很多,她又问:“他们那个时期都是画的尺度很大,我们现在一般不选择那样的尺度了,空间感不太好把握。”
    宗汀也继续和程露聊着,等到东西收拾完,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
    这次之后,程露只要一参加画展,宗汀就会自告奋勇的来给她帮忙,两人一来二去也就熟络了起来。
    后来程露成了他的女朋友,再后来两人就结了婚。
    想到之前的事情,靠在床上的人有些晃神。
    手机对面的老师看她一直没回复,就打了个电话过来。程露在电话中应了下来,随后老师给她发过来了时间和地点。
    程露设置好备忘,想着到时间了亲自把画送过去,顺便看看画展上的其他作品。结婚后她就放弃了不少社交。
    前段时间发生的事,似乎在暗示她应该尝试着走出现在的生活圈子,去改变下自己的心态。免得一颗心都挂在宗汀身上,整天记挂着他是不是忽略自己了,是不是对自己态度变冷淡了之类,平添两人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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