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鞋踏着甲板的声音,咚咚地到了左近。
云扶用自己的身形挡住他,低声地喝骂,“这二等舱甲板有谁勾着你呢?”
他一怔。云扶冲他挤眼睛,“你哭什么!”
他会意,立时伸手扯住纱巾捂住了脸,双肩颤抖,仿佛嘤嘤而泣。
“去一趟货舱,就用眼睛勾着人;我一眼没盯住,你就又跑二等舱甲板来了……有话直说,你若是又看着别的好的了,我未必不肯放手!”
右边,两个英籍船员先走了过来,好奇地向这边张望一眼。
英格兰人好歹还有绅士风度,比较尊重人的私隐,这便很快地走了过去。
云扶悄然松了半口气,伸手掐住他下颌,更怨恨地咒骂,“出来打野食儿哈?我满足不了你了呗?洋妞都是填不饱哈?”
“我告诉你,你既跟了我,要是还敢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我就先弄死你!”
左边的脚步声终于也走到了身旁。
可是这两个并未擦肩而过,反倒走到了栏杆旁去。不一会儿有烟草味飘了过来。
云扶紧张得手指冰凉。
“说,你究竟出来跟谁私会?你带我去瞧瞧,我看他长什么样儿。”云扶小心地向与那两人相反的方向推着他去,他也配合地用手捂着脸,躬着腰小心地往舷梯的方向走。
用眼角余光,云扶都能察觉那两人阴恻恻的目光。
好容易走到了舷梯边儿上,云扶掐着他手臂正想上楼。
身后忽然传来生硬的中文,“请留步。”
云扶的心跳骤停,手松开他手臂,作势向上一推,她的左手已经扣住了西装马甲的口袋。
“你自己乖乖回去!”
只一瞬,云扶已经冷静下来,推了他一把,回身含笑,“哪位啊?有何见教?”
可是那该死的,怎么反倒站在楼梯上,不赶紧往回去?
云扶吊儿郎当地迈腿,一步三道弯儿地走回那人面前,“想干什么呀?”
其中一个瘦高个、细脸膛的男子,眯眼凝住云扶,“沈公子?真是有缘,又见了。”
云扶嘿了一声,“都在一艘船上,谁遇不见谁呀?又算得上什么缘?”云扶说着又抠出小雪茄盒,不慌不忙地打开那银扣子,“有事快说,本公子忙。”
那男子点点头,忽然一指云扶手上的雪茄盒,“这个,我出钱买,沈公子可否割爱?”
云扶的心便一松,斜眼儿瞟着他,缓缓一笑,“就为了这个?我倒奇怪,你要这个是为什么呀?”
“这枚徽章的主人,是意大利的英雄!我们十分尊敬!”那人的态度倒是不假,说这话的时候儿都是靴子一磕脚后跟儿,在云扶面前打了个立正。
云扶笑了,“好眼力。意大利的航空部部长,意大利空军的灵魂。刚率领包括60多架飞机的机队,完成超过28000公里的巡行,令世界瞩目。”
“嗨!正是如此!”那人崇敬之下,竟不小心说漏了嘴。
云扶眯眼瞄着那人,大方地点头,“好啊~”
“多少元?”那人的黑瞳瞬间灼热起来。
云扶垂首一笑,“这是无价之宝。多少钱都不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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