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渡流云是因为突然散功差点出事儿,万幸有御清绝出手相救这才捡回一条小命,刀无极毫不客气地开启了老父亲关爱模式,狠狠地数落了一通这个作死的皮孩子,瞪着她把缓解散功的药吃下,一点也不管御清绝还在旁边围观。
渡流云自知理亏,外加多少有些后怕,破天荒地老老实实没还口,安静地听这条刀小红对自己说教,算算时间差不多了,她这才用胳膊肘一拐对方“好了啊,你提前进入更年期了吗,琴主还在那边看着呢,多少给我留点面子。”
“要我给你留面子,就对你自己的小命在意一点,难道你还能每次都运气好到有人相救不成。”
刀无极冷哼一声,万幸这皮孩子不是自己妹妹或者女儿,不然就冲着如此皮,一天三顿揍外加宵夜恐怕都不够。
御清绝耐性极好地等着他们之间的话题结束,见渡流云神色已经如常,便单刀直入地问道“昨日雪山抚琴之人,是你。”
“啊?是我。”
不会这么巧吧,难道昨天琴主也在那附近?难道因为这里参天古树或是稀世材料难寻,琴主来这找寻制琴材料?他自己是神琴之主,不需要其他材料制琴,但如果她没记错,他身边好像有四大琴侍来着,难道是来替琴侍找寻材料?那这位琴主可是太体恤下属了……
脑袋里乱七八糟地转着圈儿,她还没从和御清绝的偶遇中清醒过来,而御清绝的下一句话又把她问了个一脸懵逼。
“儒门天下之主疏楼龙宿,与你是什么关系?”
昨日她在雪地中弹琴,固然是引去了传闻中的雪参精,同样地也引起了在这附近的御清绝注意,只是他当时并未想过要现身,没想到今日这场巧合让他再次遇上,这熟悉的琴感,与当年一面之缘的疏楼龙宿别无二致,
“啊,晚辈渡流云,儒门龙首正是晚辈义父。”马油,琴主居然认识龙宿,她那位好爹亲当真是交友广泛,就是不知道龙宿和御清绝的关系是什么程度,想到龙宿的琴艺,能让琴主记忆犹新,大概在琴主眼里,义父应该算是琴艺精湛,乐中有灵魂,琴声值得一听的高手?e大约算是高手吧,毕竟眼前这位可是传闻中的神琴之主啊。不过,在她眼里,那必须是自家义父的脑残粉,堂堂华丽无双的疏楼龙宿,只是不愿意花时间精研琴艺罢了,不然指不定又多了个琴帝的头衔呢。
果然。
“吾与龙宿曾有一面之缘,想不到数百年过去,他的传人也得他几分神髓。”
如果没有琴做媒介,大概御清绝连一句话都嫌多,但鉴于渡流云昨日所奏琴声让他心有好感,觉得这是一个还可以一谈的晚辈。
完全摸不准御清绝的性子,又不想得罪这个仿佛开了挂一样的超级大先天,渡流云仿佛感受到了面对老校长一般的战战兢兢,当她偷眼观看刀无极时,又发现刀无极一脸震惊,刀小红在震惊什么?身为上天界御天五龙中的搞事龙,他难道听说过琴主的盛名?
刀无极的吃惊不是没有道理,作为转生苦境后‘土生土长’的西武林人士,他自然是听说过御清绝的名字,这位琴主早在数百年前,御清绝已经独身覆灭西城魔域,锱衣十三楼。孤仞峰之战,无分正邪,群雄惊惧,于是西武林不败神话之名宣扬于武林,后被人称其为”琴中伏羲,弦上魔圣“。然而,初达道时,御清绝已感罪孽难堪,自裁三指以自省,而后于武林中销声匿迹。错非如此,他当年也不会坐视邪天御武之乱,只怕邪天御武乱世之时,御清绝已不知道走到哪里隐居避世去了。
不得不说,渡流云的发散思维很是强大,她一边思考着如何应对这位老校长一样的清高前辈,一边思考着不着边际的问题——御清绝出身西武林,罗喉也出身西武林,难道对于苦境来说,西武林真的是类似西域一样的地方嘛?为什么这两位出身西武林的大佬,白的仿佛抹了好几斤墙皮灰,真的是穿一身白扔在雪堆都不一定能发现是个活人。
一看就知道她脑袋里转着的不是什么正常的想法,刀无极很想伸手敲醒她,但又不愿意在御清绝面前失礼,这种心态他自己都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放在前世,他又何曾对人另眼看待过。
“对了,琴主可是在此地隐居,还是恰逢机缘,晚辈才有幸被琴主相救。”
渡流云对御清绝恭敬中带有几分疏楼龙宿招牌式的傲气,对于这样的前辈高人,她充其量不过是震惊一下子罢了,过了那个劲头,自然而言也就恢复正常。
“吾与你不过巧遇,随手之举,不必挂怀,倒是你,年纪轻轻,琴音之声已是如此境界,当年龙宿与你不过伯仲之间,而你却比龙宿年轻太多,令吾叹奇。”
御清绝与人相处时自带高冷,古板,但又让人并不感觉到难以接近,而他的样子看在渡流云的眼中,更是很贴切地化做了三个字……技术宅。
没错,大概只能用这三个字来形容御清绝,这是一个穷尽一生都在追求琴中真谛的旷世高手盖世老宅男。
不过能被琴主夸赞琴艺……这大概是意外中的意外了。要知道她跟在龙宿身边虽然是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但最专精的还是武之一道,其他的技能点不过是随便点点而已,大概这和她前世喜欢抱着吉他坐在公园里自弹自唱没事儿瞎改曲谱自嗨有关?跟在龙宿身边之后,她倒是有机会学到了前世没有机会碰但一直喜欢听的筝,或许这也是理由之一,对于自己以前没有机会接触,但是有兴趣的事物,会在下意识用心去学。
眨眨眼,渡流云正色道“前辈莫不是要与我二人在此相对罚站?”
“?”
御清绝头上升起一个问号,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下一刻,渡流云给了他答案。
意一动,手一甩,一张标准的八仙桌落于三人之间,随后又是清脆之声连响,三张铺着米白色皮毛的太师椅,与桌上的玉壶玉盏同时出现,一时间,酒香四溢,沁人心脾。
“此地景象瑰丽,堪称仙境,既然我二人有缘与前辈得见,当以此酒敬前辈,来纪念这份来之不易的缘分。”
渡流云手执玉壶,将御清绝面前玉盏斟得九分满,神采飞扬“前辈,请。”
御清绝眉梢微扬,他生平唯好琴之一道,对其他皆无兴趣,若说除了琴之外还有什么能让他微有意动,大约也就是酒了。观此玉盏之中,酒液清澄,微风轻轻拂过,水面泛起波光涟漪,带有丝丝不同寻常酒液的清透冰蓝之色,酒香顺着微风送入鼻中,鼻中所嗅,亦是前所未有的清香,一时间竟让他不知此酒为何等材质所酿,着实令人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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