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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界限】
    虽然有所节制,但好像还是很不客气地抽取了一番灵气,渡流云伸出手,感知着仙灵地界所剩的灵气,感受到明显一反常态,和先前相比没什么精神的植被,她忍不住抽抽嘴角,应该庆幸没造成太大的伤害,无非就是仙灵地界的人们要过一阵子苦境寻常百姓的生活罢了,而未来大概会有个百年不会诞生神之女——就算她改变血界限也是一样,实际上她吸收的灵气比她想象的还要有,这样下来,恢复期也要拉长很久了。
    而她这样做的好处就是,她大概找回了些微当年在天界时,下到其他境域的感觉,仿佛每一个毛孔都能感受到空气中的灵氛,如同动一动手指,就能够割裂天地。
    大概……这就是弃天帝在道境进行毁灭,创造,再生时的感觉?
    可是,她始终都不懂为什么弃天帝会对这种事纠结不休,大概理念不同,所以完全无法理解吧,但她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的,就像是弃天帝执着地想要毁灭人类一样,她也执着地站在弃天帝的对立面。不成为人类,是无法了解人类的。
    “你是……流云?”
    被爆炸声惊动的罗喉顺着声音赶了过来,先是被这炸毁的景象吓了一跳,随后在看到渡流云时愣住,较之先前,眼前的这个人,与他混乱记忆中的渡流云,已是全然重合。
    “啊啊啊,看来恢复了也有问题,可以预见,要和许多人解释这是为什么了。不如这样,趁着我现在状态极佳,就再找一间密室,把答应娘娘你的事情一并解决好了。”
    活动了下肩膀,渡流云转过头去,顺手卖大力丸一样拍拍罗喉的胸口“是啊是我没有错,正好你来了,我们的时间可以排列的极为紧凑不浪费了,等娘娘的力量恢复到巅峰,就是你恢复记忆的时候。”
    你做事真的要这么快速迅捷吗,不需要休息一下?
    妙筑玄华罕见地出现愕然的表情,她对渡流云道“流云公子,吾并不急于一时,你还是先休息一下比较好。”
    渡流云满不在意地笑笑,云淡风轻一样的笑容仿佛一阵春风拂过“放心吧,我现在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好,既然收了仙灵地界的大礼,当然要在全心全力地回报才是。”
    来而不往非礼也,这一系列的事都是环环相扣的,少了任何一件,都不完整。虽说看似绕了很多弯路,然而从选择而言,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为谁付出什么,公平,是渡流云所讲的原则。
    既然如此,妙筑玄华也就不再坚持,引着渡流云走向另一间密室,顺便交代师九如配合四大神官,准备着手开启替罗喉恢复记忆的回梦溯流之阵。而渡流云的做法,也让妙筑玄华有所思考,是否仙灵地界的人生活节奏太慢了些,因此许多可以避免的事情,在看似无奈之下发生,若是当年她的态度强硬一些,打破原则,干涉地狱岛传承,现今的师九如也不会走上自释六魄铸剑的事儿。
    师九如不说,不代表她无法探知,当她与师九如重逢第一时间,就已经察觉到了她这位胞弟的不对劲所在。毕竟,寻常人不要说是释出六魄,就算是七魄去其一,都是重创,唯有灵之子得天独厚的功体,才能够支撑起他这样的行为。
    事实上,最终渡流云打动她心底的话,是她能够在不伤及师九如的前提下,将师九如的功体修复完整——当然渡流云已经提前和她说过,她肯定要抢回六魄剑,至于如何将六魄融回师九如体内,那就不是师九如愿意不愿意能解决的问题了。她现在的力量,绝不是师九如能对抗的,而她要对妙筑玄华和师九如说出的危机,也绝对不容许师九如有再任性的可能。
    守护苦境,还是仅仅为了拯救一个人,生与死的选择,孰轻孰重,如果他真的是心怀天下心有大爱的人,决不能只局限在嗜杀者身上。更何况,为了拯救嗜杀者一人,而让更多的人
    死在没有必要的杀戮之下,他这是在救赎,还是在变相进行杀伐?
    这句话,她也毫不遮掩地戳入师九如心口,狠狠地质疑了他的选择。按理说,他不应该轻易地动摇,但渡流云所说的,却又是他在心底一直不敢面对的问题,被渡流云这样问着,他着实产生了对自身的问责。
    同样的,在渡流云吸纳了仙灵地界的灵气之后,师九如心底,又增添了新的疑问,究竟是怎样的自信和力量,让她能够直接替妙筑玄华突破界限,她对天地灵气的掌控,已经到这等境界了么?虽说她所展现的实力越发接近他与妙筑玄华猜测的那个方向,但一旦被证实,依然让人觉得……恍如做梦。
    四大神官茫然地互相看看,他们并不清楚师九如为什么脸上会出现复杂的表情,更不清楚渡流云真正的身份,为了避免引起恐慌,妙筑玄华也只是对他们说渡流云是神遗血脉,仙灵地界的灵气对她修复功体有效,而她的交换条件,是替仙灵地界解决神之女继承女娲之力后有五百年寿元这一限制。
    单单是这点,足以让四大神官陷入震惊,至于更多的信息,慢慢再告知他们吧。有些事情说的太清楚了,让人无法接受啊。
    疏楼西风。
    岁月对于三教先天来说并不存在任何作用,甚至会使人风采更胜以往,正如同儒门天下之主,闪亮系的鼻祖,移动珠宝库的代言人疏楼龙宿这样。
    此刻他的面前正铺展着一封厚厚的,以簪花小楷书写的密密麻麻足有十五页的书信,而命人送来这封书信的,正是渡流云。
    这些事,是她斟酌了许久,以不那么惊悚的方式写给龙宿的。自从她醒后,龙宿便觉察到了她的变化。如果只是因为天都的变故,让渡流云产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那龙宿也不会有所惊讶,或许会有失望也说不定,以他对渡流云的了解,她绝不是会被这种事情打倒的人,真正让他正色以待的,是连他也看不透的,由内向外的不同。
    这封书信的内容已经详细到快成短篇小说了,放下手中的烟杆,疏楼龙宿满脸苦笑地弹了弹信纸,感叹道“流云啊流云,汝给吾带来的惊喜,真的可以说是惊吓了。”
    难怪她在这封信的开篇便说千万不要让佛剑分说和剑子仙迹知道,就算知道也不能是现在。他完全可以想得出来那两位在知晓真相时会出现什么样的脸色。而论亲疏远近,果然渡流云还是只信任他的,这点也让龙宿颇为欣慰。这是一种类似于老父亲老怀大慰的感觉,和其他的都没有关系,不管渡流云究竟是什么人,她终究也是由自己带大的。
    “既然汝如此信任吾,吾便再替你解决些困难好了。谁让汝称吾一声爹亲。”
    自从渡流云极为自然地从义父改称龙宿爹亲,龙宿便将这个从天而降的义女彻底当成了亲生女儿,她在信中坦诚的事,和希望他能帮助自己解决的事,他自然会出手。这与天下大义无关,他疏楼龙宿做事,只凭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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