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接近阿飘兄指给他们的方向,越是能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在空气中弥漫,这股压力格外磅礴宏大,与先前号雨鲸鳌和端木燹龙带来的邪气不同,这是一股隐隐带有凛然霸道的强烈气息,难怪那些游魂野鬼会承受不住。
蓦然,这股气息骤然提升,无形的气劲带着难以言喻的龙吟之声,向着四周推出了肉眼可见的气浪。
双手挡在面前,运功抵御,渡流云只觉得一股大力将自己震得倒退十数米,气血一阵翻涌,唇边绽开朱红。
厉焚比她好上很多,人未动形未晃,长棍拄地挡在身前,一声虎啸,尘土激荡,将气劲化做无形。
“你怎么样?”厉焚有些懊恼自己忘了替她挡一下,渡流云无所谓地擦掉唇边的血迹,自嘲道“没事啦,我这样子能只被震出来点血,应该佩服自己武功有所进展才对。”这性格果然够直爽。为了避免她再受气劲震荡,厉焚让她跟在自己身后,如果再有下一波攻击,他一力挡下便好。
慢慢地接近到了阿飘兄告知他们的古墓,渡流云从厉焚身后探出了头,如果他们的感知没有错误,正是藏身在古墓中的人发出了如此危险可怕的气劲。
然而这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磅礴正气是为什么?这股无差别攻击的力道,仿佛不受控制一般向外溢出,却并没有半点邪恶之气。这样的矛盾,着实令人感到诧异。
这是……
下到古墓深处,两人有些惊愕,这是怎么一个场景?
血腥的味道异常的浓烈,几乎充斥在整间墓穴之中。原本应该极度阴森的地方,被莫名的金色光芒映的满室生辉,靠近墙边的位置,躺着一个生死不知的人,流淌在地上的血液,混和着三种颜色,金,红,黑。那一道一道极不稳定的气劲,正是此人身上发出,依照这样判断,应该是他重伤不醒,身体产生的本能反应。而近前观察,更能看到他身上流露出的气劲,隐隐约约能够构成一条龙的形状。
这一身原本雪白的长衣,已经被三种颜色的血染的透了,连那一头白色的长发,亦同染上这三种血腥的色彩,尽管昏迷不醒,但观看其貌,自有一番凛然正气,半点也未曾受到鲜血的侵袭。
命硬的人,是条汉子,不论他是正是邪,为了这份硬气,也该出手一救。
不等厉焚有所动作,渡流云已经蹲在此人身边细细检视,这人光是外伤已经够可怕,第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开在后背,第二道,开在前胸,还有一刀,贯穿了右胸,重点是,伤口隐约能够闻到刺鼻的腥臭味道,这大抵就是混在金红相间的血液里,黑色的来源,好重的毒。不得不说,他能活到现在,说不是奇迹也相去不远。
再将手指搭上这人的腕脉,她微微皱眉,好烫的身子,好乱的内息,四处乱窜已经可以用暴动来形容,才想要输送真气,却被反弹的力量震了回来。自我保护能力太强也是一种遭罪,是说根本没办法帮他平定内息……人力不行,就靠外力好了。
别人万金难求的疗伤圣药,在渡流云这就像是不要钱一样往外倒。塞给厉焚两个小玉瓶,跟他解说是外敷的药粉,‘撕拉’一声,她将这人原本就破烂的衣衫索性一把撕裂,于是那三道伤口,在暴露在空气中的赤露上身的衬托下,更加恐怖骇人。
龙宿给她带的解毒药,只要不是太过离谱罕见的毒,基本万用,外伤药对上大部分的伤口,都可以在短时间内起到凝固的作用,乱窜的真气用内伤药先缓冲一部分,或许毒解了,这人能清醒过来自己想办法压制。
“你不怕救醒了这人以后,发现他是个穷凶极恶的恶徒?”厉焚这么说着,手底下倒是没停下帮着她一起给此人用清水擦洗伤口后上药。这小家伙说是怕鬼,可这方面胆子又奇大。然而他不可能知道,怕鬼只是渡流云身为女孩子的本能反应……然而这个本能反应也被克服了,所以从此她……无所畏惧。
“随便啦,既然遇上了,总不能见死不救,而且看他这样子,受这么重的伤,中这么深的毒,恐怕真正的恶人是能下这种狠手的人吧。”
检查了一下没有遗漏的地方,渡流云用干净的绷带将伤口仔细扎好,顺手取出一块千年寒玉充当冰块放在此人额头用来降温,这一套处理伤势的活儿算是告一段落。
“有趣,流云你这性子,一定能和我家兄长和兄弟相处愉快。”厉焚赞赏地拍了拍渡流云的肩膀,渡流云差点被这一股大力拍到墙上去。皱皱眉,觉察到这人的内息依然混乱,服下的内伤药仿佛泥牛入海没起到什么作用,他不信邪地打算自己试一下能不能用内功压制,可惜下场和渡流云一样,依然是反震,无效。
“你身上的药够用不?”厉焚沉吟了一下,问向渡流云。
检查了一下戒指里的存货,渡流云嘿笑道“放心吧,再来百八十个他这样的都够用了。”
“那就行,只要你能保他坚持到我大哥那里,他就一定有救。”他们压制不了此人体内混乱爆冲的真气,他的兄长一定能做到。
“这我哪儿敢保证啊,只能说尽量了。说吧,你大哥那怎么走。”渡流云翻了个白眼,这包票她敢打吗?万一这人挂半道上,难道要她自杀以谢天下啊。低头,弯腰,伸手,将这人的胳膊搭在自己脖子上,她企图将此人抱起来,虽说这人看上去一米九出头,但她一七八的身长也不是白长的,公主抱什么的,没压……草?
一个没站稳,渡流云被下坠的力量压了个马趴,手更是被压在了这人身下,一时间,一种泰山压顶的感觉向她袭击而来,要不是她会武功,抗击打能力强,估计胳膊要被压废。
“厉大哥,救命啊~”渡流云动都动不了,只能惨兮兮地向厉焚求救。后者一脸纳闷,就算这小子年少体弱,也不至于弱成这样啊,被人压倒?她真的是出身儒门天下……吗?好吧他错了。
厉焚比她好点有限,大意之下险险被带了个趔趄,惊愕之下,他双手真元运作,才算是将人顺利抱了起来,这人究竟是什么身份,看上去不过是寻常人的身形,怎么能重到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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