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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凉的秋风吹在这些洛阳才子的脸上,却吹不掉他们脸上的羞红。原本想要讨伐人家,未曾想却是被别人当了垫脚石。
白苏此时有些愤恨,眼中寒光迸起。事情发生到这一步,他又岂能看不出李白想要干什么。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林逸,公然踩着自己这个洛阳才子的脑袋扬名,若是他背后没人支持,那就是脑子进水了。
众人都在惊叹于林逸的才华,缺见一五短身材的胖子站了起来,有些挑衅道“诗是好诗,但不知阁下此为何人所作,又是何时所作?”
林逸微怔,看了看白苏,又看了看这胖子,心下笑道,看来人家是带着帮手来的。
林逸面带怒色,冷道“那阁下之意,谋这诗词是抄的?”
自古文人最重视的便是节气,抄袭他人之作,向来皆是被人所不齿。不仅是林逸,就连李白也是脸色温怒,拂袖冷哼了一声。
万安公主秀眉微皱,不悦道“张公子,过分了!”
胖子看了眼白苏,见其面色淡然,当下壮起了胆子,嘿嘿一笑“在下可没有这么说,只是阁下若是想让我等信服,仅凭两首不知谁做的诗词,怕是有些牵强吧?”
其实胖子说的也不算错,不论是李白、杜甫,即便是那些小有名气的才子,皆是多年苦读熬出来的名声。如今忽然天降一人,便要踩着人家洛阳才子的名声往上爬,任谁也不会信服。
众人又纷纷将目光汇聚在林逸身上,想看其如何应对。若是他还能做出几首亘古佳作来,那这蜚语自然是不攻自破,若是他没有此才华,那就是徒有虚名了。
林逸倒是无所谓,反正他肚子里的诗词多得很,就算是一天作一首,也够他混个一两年的吧。
只是不等他开口,许久未言的杨玉环却忽然笑了,一双杏眼看着林逸,美目流转、朱唇轻启“林公子之才奴家也算是有所耳闻了,却不知这后一首诗,以何物为题?”
见杨玉环都如此帮着林逸说话,白苏最先忍不住了,看着杨玉环不可思议道“玉环妹妹,你……”
杨玉环净美的脸上笑容不见,反之冷目看着白苏,道“白公子请自重,你我两家虽是至交,但如此称呼奴家名讳是否有些不谙礼数?”
“我……”白苏顿时语噎,回身恶狠狠地看了眼林逸。
林逸欲哭无泪,这白苏八成就是喜欢那杨玉环,不过看那杨玉环的态度,应该不是很待见这个白面书生,所以才会出言帮自己。
可你不待见不要紧,但不能转移仇恨啊!这跟小爷有毛关系……
林逸微微一笑,饶有兴趣的看这这位千古留名的美人,笑道“既是杨小姐如此说了,那这诗便以杨小姐为题吧。”
杨玉环微怔,白皙的脸颊有些微红,而后笑道“既然林公子想要以奴家为题,那奴家自然也是出题之人,故而这题目无何出,那便有女家奴家说了算了。”
林逸笑着扬了扬手“姑娘但说无妨。”
杨玉环盈盈起身,淡蓝色的华衫裙跟随着步伐缓缓摆动,行至场中后,青葱玉手扬天一指“那便以奴家为题,这月亮为界,看公子大才……”
这句话正中林逸下怀,刚刚他还在思索前世那些赞美杨玉环的古诗,眼下以月亮为题那就更简单了。
林逸哈哈一笑,不留痕迹的看了李白一眼,心道,太白兄对不住,这回又要拿你的诗词撩妹了。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一枝秾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
正当众人回味在诗词情境之中时,林逸却忽然缄口,直教场中人不解,这首诗明显只是半阙,为何下面不作了?
李白更是感受颇深,毕竟人家是原作者,其诗的意境与想法,自是与他不谋而合,见林逸不做了,忍不住道“林兄,接着说啊!”
林逸笑着摇摇头,笑道“此诗在下也只想到半阙罢了……”
小爷倒是想说,可你们也得敢听啊!这后面的半阙诗,便是写得杨玉环与李隆基的爱情故事。如此大庭广众的讲出来,他怕自己有命出名没命享福。
倒是白苏,立时来了精神,讥讽道“莫非是林公子觉得,我洛阳第一才女,便只值你半阙诗么?”
杨玉环倒是没有多少在意,只是神情有些落寞,而后换上一副笑靥,道“不过是一阶虚名,公子不必挂怀,若是做不出这下半阙,便是这半阙也足以证明公子的才华了。”
此言一出,白苏脸色顿时红成了猪肝色,噎得一口气喘了还几次,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的确,此诗虽只有半阙,但也足以体现出林逸的才华与底蕴。若无多年的苦读,又岂能片刻间做出此等佳作来。
此时,一位身着绫罗短裙的少女陡然站了起了,向着林逸盈身一礼,俏脸羞红道“奴家黔州秦瑶。林公子高才,不知可否也为奴家作上一首。”
不只是林逸,在场的所有人皆是一愣。而后那些青年才子们纷纷投来羡慕的眼神。有道是异性相吸,林逸频频佳作随手便来,场中不少未出阁的少女们,都以对这个原本名不见经传的书生有了兴趣。
只是这秦瑶倒是敢想敢说,如此大庭广众之下站出来,这可不是光有勇气那么简单了。场中其他的女子有些羡慕,也有的对秦瑶生出一丝敬佩之意。
只有林逸呆若木鸡,难道这唐朝的风气已经开放到如此地步了么?公共场合撩汉子,这姑娘也算是才女界的一股清流了。
李白许是有些习以为常了,当下笑道“佳人相邀,林兄真是好福气啊!还不快快做首诗来,莫要冷落了佳人。”
然而更尴尬的是,此时杨玉环这个洛阳第一才女可还站在场上呢,虽说林逸与她没有关系,但被人如此明目张胆的截胡,原本笑容浮生的脸上,渐渐有了些冷意。
“未想林公子不仅才华出众,这红运也是不浅呢。既是妹妹开口了,那女家便静待林公子佳作了。”
这话说得林逸更是头大不已,本就已经是一身骚了,如今又莫名其妙的冒出来一个红颜知己,他是作诗不是,不作也不是。
这是要把人往死里逼啊!
原地沉吟了少许,林逸有些心慌似得躲开了秦瑶的眼神,笑道“秦姑娘好意,在下岂敢不愿。此番赴宴的小姐们,皆是有名的才女佳人。那在下便斗胆赋诗一首,赠与各位。”
这一句话不仅将秦瑶的请求应下,更是将在场所有的女子都拉出来顶过。如此一来既是委婉的拒绝了秦瑶,又不至于让人家落了脸面。
“初闻征雁已无蝉,百尺楼台水接天。青女素娥俱耐冷,月中霜里斗婵娟。”
林逸吟罢,对着秦瑶抱拳一礼,道“随口之笔,各位见谅。”
秦瑶俏面微红,虽知林逸对自己并没有倾慕之心,但也还是笑着还礼道“多谢林公子……不知公子府邸何处,赠诗之情,必当登门拜谢。”
你这是看上我哪儿了,我改还不行么?林逸欲哭无泪,本以为一首诗便搪塞过去了,谁知人家非但没有退让,反而知难而进。
林逸无奈,只好还礼道“在下家住洛阳城西,府邸简陋怕是难如姑娘法眼……”
虽然这女子生的也还不错,娇小玲珑,妩媚可人。可如今的林逸哪里顾得上这些,满脑子都在想着怎样挣钱。
或许等以后,他挣够钱,有实力能够保护一家老小富贵一生时,人家早就是孩儿他娘了吧。
一场倾慕之戏结束后,场中回复平静。刚刚还指颐气使的白苏早就缩在了案几后面,低着头饮酒。咋也不敢多说一句话了。生怕再勾起刚才的尴尬,令自己更加难看。
此时酒宴也已经进入尾声,原本各己所长的一场宴会,倒成了林逸一人的ul秀。可以说这场宴会之后,整个洛阳士林内,都会知道他的名字。
张旭一边喝酒,一边调笑道“林兄今日可是风头大显啊!不仅一举名扬,更是得到佳人倾慕,实在是羡煞为兄……”
林逸翻了个白眼,苦笑道“伯高兄莫要取笑愚弟了,这风头可不那么好出的,那白苏怎么说也是大家之后,又岂能平白地受了今日之辱。”
李白凑上前来,饮了口酒笑道“林兄莫要挂怀,过两日某便将你引荐与太守大人,若是林兄有意从此落户洛阳,大可向太守大人求个官职,如此一来,任他白家势大,也不敢公然与朝廷为敌不是。”
随知李白不会任由自己被报复,但此番看他那表情,林逸总感觉这二人笑得有些欠打。不过自己如今有了名气,生意也在洛阳,若是再能混个一官半职,那日后也算是有钱有势了。
天色渐深,酒宴也随之结束。万安公主盈身笑道“今日天色已晚,本宫以命人将诸位的客房安排妥当,众位早些歇息吧。”
还要住宿?
林逸看了看天色,随即恍然。这会儿估摸着城门早就关闭了,若是此时回城,就请等着那些巡街的武侯抽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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