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你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
    可能是没有想到顾灿灿的应对很是强硬，秃头男老师有点尴尬的说了一句。
    另一个评委是是一位慈眉善目的女士，她微笑着说：“不错，有自己的见解，我看资料你今年才刚刚十六周岁？”
    “是的，”顾灿灿礼貌的回答。
    “挺了不起的，”女士赞叹道：“夜店这部电影我也曾看过，算是一部非常优秀的商业电影，小小年纪能拍出这个水平的电影，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我看你的资料中还写着精通琵琶，并且是2005年一个歌唱比赛超级女声的第一名？”
    旁边另一位老师插话：“不如才艺展示一下琵琶怎么样？”
    顾灿灿有点蒙，都说中戏的初试老师会问你什么电影发展史、表演流派什么的，怎么到我这还要才艺展示了？
    她为难的说：“我今天没有带着琵琶来呀。”
    “没事，我们这里有。”那名老师叫过一个工作人员，吩咐对方去器乐室拿个琵琶过来。
    然后提问继续，秃头老师再次开始问问题。
    “顾灿灿，你最欣赏哪个导演？”
    果然有这个套路题，顾灿灿早有准备，她回答道：“我最欣赏的是詹姆斯卡梅隆。”
    “哦，詹姆斯卡梅隆。”秃头老师的表情看起来是非常明显的失望，他接着说道：“卡梅伦是知名的商业片导演，他的电影，往往只是追求极致的观影体验，在艺术性和深度上，他的电影很难达到学院派的标准。是不是我可以这么理解，将来你拍电影，主攻的方向，也是商业片类型呢？”
    对方好像有点看不上卡梅隆？
    顾灿灿沉思了两秒钟，说道：“詹姆斯卡梅隆的电影叙事手法而言几乎只有平铺直叙，不绕弯子。但他对细节的掌控，电影中令人舒服节奏感，质朴但是真实的感情流露是我特别欣赏的地方。从他的电影中，我领悟到，拍一部好电影，核心就是“如何讲引人入胜的好故事”，其他的一切形式，配乐、特效、演员，都是为了讲故事服务的。这也是我最喜欢他的原因。”
    “不错，说的挺好的，有自己的见解。”女老师赞赏道。
    秃头老师微微摇头，看来对此并不认同，但他也没有再说什么。
    这是有人把琵琶送了过来，顾灿灿接过琵琶，略一沉思，弹了一段九九八十一中最激烈的那个段落。
    急促错落但丝毫不显凌乱的琵琶声响彻在屋内，犹如珍珠跌落玉盘。
    有炫技的成分，顾灿灿对这次的初试感觉并不好，干脆也就放飞自我，随自己的心情。
    随着最后一个滑音结束，动听的琵琶声逐渐的消散，考场内重新安静下来。
    三名老师都点点头，对顾灿灿的才艺算是比较认可，接下来秃头老师继续提问：“你对法国新浪潮电影运动有什么看法？”
    “……”
    顾灿灿沉默了一会儿，诚实的说：“不好意思老师，我并不了解法国新浪潮电影运动。”
    “想要成为一名导演，还是需要多了解世界上其他国家的电影流派和特征的。那你对国内的导演了解吗，欣赏哪个导演的作品？”
    这个问题顾灿灿还能回答一二。
    “国内的导演我相对比较熟悉，像陈开歌、冯晓刚、蒋文、管唬、冯小宁等，都是我非常欣赏非常喜欢的导演，但如果说最欣赏的，还是张毅谋。”
    自从英雄和满城尽带黄金甲之后，黑张毅谋好像已经成了政治正确，最欣赏哪个导演这个问题几名考官已经问过很多学生，顾灿灿还是第一个说是最欣赏张毅谋的。
    “为什么喜欢张毅谋？”
    “我觉得他是世界上超一流的摄影师，而且有着独特的美学观念，对美的捕捉非常敏感。而且他是挑剧本的好手，他选择的剧本，基本上都是极其优秀的。不过他的编剧能力令人着急。总得说，张毅谋是一流的艺匠。说实话，我知道现在一提起张毅谋，大众对他的感官很差。不过在我看来，一味黑张毅谋的电影是不对的，他的摄影水平还有对各种技巧的娴熟程度是华夏首屈一指的。而且他的审美水平非常高，尤其善于发掘女性身上的闪光点，提携了很多美丽而有灵气的女演员。”
    顾灿灿将她对张毅谋的看法说了出来，几位考官老师不置可否。
    到此初试结束，顾灿灿走出考点，内心很虚。
    感觉中戏导演系的初试很是出人意料啊，正常不都是考些文学常识和电影分析什么的吗，怎么还要表现才艺啥的？
    纳闷。
    顾灿灿走后，考场只剩下三个考官。
    秃头考官突然讪笑了一声：“这个顾灿灿，感觉也就是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子嘛，也没感觉懂得比一般人多。”
    “话不能这么说，她逻辑思维挺缜密的，很有才华。我倒是觉得，她年纪轻轻就能拍出夜店这样的电影，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啊。”另一名老师说。
    唯一的女老师说道：“我觉得这个孩子还不错，不像其他考生那样圆滑，回答的都是讨好老师的话，倒是很有自己的见解。”
    秃头老师轻轻摇了摇头：“如果夜店真是她自己拍的，说明她在导演方面还是有点灵性的，就怕是富家女来玩票，什么都是别人做好只是她挂个名而已啊。”
    “不管怎么样，先让顾灿灿进入复试，看后续的表现。”女老师最终一锤定音。
    ……
    今天是周末，顾灿灿从中戏出来，直接去了京大。
    她去找王笑潇。
    京大的学生自然带有一种沉静的气质，哪怕是见到顾灿灿，也没有表现的多么激动，顶多是多看几眼，并没有什么人上来求签名之类的。
    也可能是和顾灿灿经常来已经见怪不怪了有关系。
    在这里，顾灿灿也觉得很自然，不用像在其他地方一样，需要伪装自己一下，以防止热情的粉丝把她围堵。
    此刻顾灿灿王笑潇两人正坐在京大校内的小咖啡馆中，悠闲的喝着咖啡聊着天。
    “估计这次报考中戏导演系是没什么戏了呢。”顾灿灿感觉中戏的初试很不好，内心还有点小郁闷。
    王笑潇安慰道：“不会的，以你的名气，中戏也不会不让你进入复试。我想中戏不会这么轻松就会放走一个既有名气又有才华的少女导演吧。”
    “那也未必，中戏毕竟是我们国家排名第一的艺术院校，天然就带着一种优越感吧，没准人家会觉得我不够上档次呢。”
    “这么会，不要妄自菲薄。”王笑潇双手托腮看着顾灿灿，笑眯眯的说道：“若说服自己，告诉自己可以办到某件事，假使这事是可能的，你便办得到，不论它有多艰难。相反的，你若认为连最简单的事也无能为力，你就不可能办得到，而鼹鼠丘对你而言，也变成不可攀的高山。我相信我的灿灿这么优秀，肯定会成功的。”
    王笑潇努力的给顾灿灿打气，生怕她沮丧气馁，此时样子好可爱好想去亲一亲啊。
    顾灿灿心中感到温暖，伸手去摸王笑潇的头：“嗯！听了笑笑的话，感觉身上满是力量呢！”
    “去死，怎么感觉你这个样子像是在撸你家的大黄。”王笑潇感觉脑袋上的头发被顾灿灿揉来揉去，再看她满脸的享受表情，好像沉迷撸猫时刻的表情，大怒。
    “嘿嘿嘿嘿。”
    和王笑潇打闹一下，顾灿灿心情大好。
    ……
    转眼间今天已经是北电表演系初试公布成绩的日子。
    对于北电表演系的成绩，说实话顾灿灿不怎么关心，她取参加考试，真的纯粹是参与一下，顾灿灿完全没有去学习表演的想法。
    因此她根本没有去看成绩。
    此时郑霜正和她的母亲挤在人群之中，努力的想挤到前面去。
    “你这个丫头，就是不听话，我早就说咱们去读上戏，不听，非要来北电考试。”郑霜的妈妈不停的嘟囔着。
    郑霜充耳不闻，使劲挤过去，终于看到红底黑字的大榜。
    从第一列开始找起，郑霜费了半天劲，终于在第四列第五排看到了自己的名字，“郑霜”两个大大的楷体字写在红纸之上。
    通过初试了！
    郑霜满心的欢喜，突然想起什么，连忙继续看下去，在后面不远处，看到了顾灿灿的名字。
    果然顾灿灿也顺利通过复试了呢。
    郑霜满怀欣喜，心想没准以后就可以和顾灿灿成为同学，在一起学习了。
    人与人之间真的是有眼缘这种神奇唯心的存在，郑霜只和顾灿灿见过一面，而且并没有什么深入的交流，但她就是对顾灿灿非常的有好感。
    在之前不停的辗转各个艺术学校以及培训班，郑霜并没有什么好朋友，而且还经常有人欺负她，但见到顾灿灿之后，郑霜觉得顾灿灿对她有种特别的友善，这种暖心的感觉真的很少出现过。
    如今她和顾灿灿一起进入了复试，真的是满心的欢喜啊。
    郑妈妈终于也穿越重重人群挤了过来：“小霜，初试过了没有？”
    边说边自己快速的看榜。
    “过了。”郑霜小声的说。
    “我就说，我的女儿上戏都过了初试，北电还能不过？”郑妈妈内心还是很骄傲的。
    郑霜不再吭声，开始往外走。
    “臭丫头，等等妈妈。我给你说还是得去上戏啊，后面的考试首要还是选上戏。”郑妈妈习惯了女儿的态度，跟在她后面喋喋不休的说。
    “不去，我就要在北电。我喜欢……北电。”
    ……
    北电的导演系初试比中戏的晚三天，顾灿灿考完中戏之后，继续报考北电导演系。
    北电的初试画风正常了，初试是笔试，一张综合测试卷，里面内容包容万象，包括社会、文化、艺术常识。
    一共一百道选择题，其中五十道左右来源于高中课本以及高中参考材料，学习认真的考生很有优势。
    顾灿灿虽然沦为学渣，这是指数学理科方面。如果现在让她求个化学反应、解个方程，那她肯定是要凉了。
    但是语文以及课外知识的话，这还真难不住顾灿灿，除了高中的语文课本，她在课外读物方面涉猎也非常广泛的，导演相关知识的书籍也一直在看。
    因此，北电初试对顾灿灿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
    不过看到有的试题，顾灿灿感觉也蛮蛋疼的。
    比如有道题，英国石油公司漏油漏在了哪里？
    这……，这题出出来，是来膈应考生的吗？顾灿灿心中拼命的吐槽。
    比如还有一道题，问下列哪个人物不是党员，三个选项：斯大林，马克思，毛爷爷。
    顾灿灿感觉出题的老师是在作死的边缘不断的试探。
    电影人的思维，就是与众不同。
    答完题出来，原本信心满满的顾灿灿此刻也是忐忑不安了。
    都不按套路出牌的啊。
    不过等中戏上电导演系复试人名公布，顾灿灿发现她这两所学校都进入了复试。
    也正常，不管哪个学校，都不会错过在导演界已经崭露头角的顾灿灿啊。
    “我就说灿灿肯定没有问题的呀。”王笑潇真心为顾灿灿高兴。
    “嚯嚯，那必须的。”顾灿灿开始膨胀。
    中戏和北电的考试顺序好像是反着。
    中戏首先面试，然后复试是文学常识和散文。
    北电是先笔试，复试才是面试。
    不过不管中戏的笔试还是北电的面试，两所学校的复试，顾灿灿都顺利的通过。
    这可把顾灿灿能坏了，双手叉腰，想大声喊一句：“还有谁？”
    膨胀了膨胀了，过了复试，还有三试呢。
    ……
    顾灿灿认真的备考，而距离《驴得水》上映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
    二月份几个大片捉对厮杀，其他电影都成了炮灰，到了三月中下旬，那几个大片开始逐步下映，观众的观影热情也逐渐递减，三月中旬之后的电影市场，比一个月前萧条了很多。
    也不怪观众热情丧失，三月新上映的电影，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在这样的状态下，《驴得水》在公映的前一周，开始在京城、尚海、金陵等几大票仓城市开始试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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