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后,夏枭焱没有再来找过他,他虽然是皇帝,却被禁足在养居殿里面,照顾他的人,全部都是夏枭焱的人,他的一举一动,都会传到夏枭焱的耳朵里。
“从陛下要选妃的那一刻起,微臣就不再信任陛下了。”
“陛下病得不轻,这几天陛下就不要出去了。”
南靖轩不擅长解释,也不擅长和夏枭焱解释,躺在床上,想着的都是夏枭焱冰冷的话语。
夏枭焱说的那些话,从来都是不存在的,他目光锁定在夏枭焱说的箱子之中,这里面就是所有的真相了,打开之后,就能够知道夏枭焱变成这个样子的原因了。
夏枭焱把箱子就在这里,并没有要把它带走的意思,也没有让他打开看,他抱着箱子。
一封封拆开信封,南靖轩越往下看,身体颤抖地更加厉害。
这些话,足以让夏枭焱溃不成军,每一句话,都是扎在夏枭焱的心口的,都是把夏枭焱的感情踩在脚底下践踏。
南靖轩知道,这些信,不是自己写的。
将信件丢进火盆之中,那些刺耳的话语依旧还在南靖轩的脑海之中,坐在火盆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夏枭焱已经走了进来。
看到南靖轩的姿势,以及火盆之中的信件的时候,眼底闪过讽刺,他问南靖轩,“你其实不用烧了,所有的内容我都看过了。”
“你说的,在民间流传着我们两个的故事,那种爱情,是你不耻的,你厌恶这种关系,若是我真的有这种感情,你会怎么做?”
夏枭焱墨色的眸子直视着他,南靖轩噎住了,这种感觉很不好,他与夏枭焱四目相对。
“夏枭焱,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有没有相信过我。”
只是那些话,就确定是他说的,南靖轩觉得,或许他们的关系也就这样了吧。
紧紧地握着拳头,闭上双眼,掩藏眼眸之中的痛苦。
“陛下,字迹是您的,送信过来的人是您的亲信,我是爱您,但不是被用来践踏的!既然得不到您,那么我们两个就一起下地狱吧!”
他的手掐住了夏枭焱的下巴,颌下传来疼痛,南靖轩睁眼看着夏枭焱,在夏枭焱的瞳孔中看到了痛苦,和他一样的。
“夏枭焱,我……”
“陛下不用说了,因为现在……您说什么,微臣都不会相信的。”
南靖轩感觉到,夏枭焱是认真的,因为爱而不得产生了占有欲,压死夏枭焱最后的一根稻草,是他要选妃的事情,事实上,他选妃,并不是为自己。
如今夏枭焱处于一种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听的状态,南靖轩很无力。
三年的帝王,在感情这件事上,他只有一种无力感。
夏枭焱的变化,以及他现在的处境,都是一样的。
南靖轩是帝王,是一个没有实权的帝王,他现在所有的权利都在夏枭焱的手中,他现在就是一个傀儡。
“陛下,外面风大,您还是进去吧,当心着凉了。”
南靖轩轻笑,他现在已经这么弱了吗?或许是心累,他这段时间身体状况也没有之前那么好了。
“风大吗?是挺大的。”
南靖轩说到后面,嘴唇上扬,嘴角扬着讽刺,就算夏枭焱瞒着外面的事情,但有些事情,他是知道的,比如说现在朝堂上做主的人是谁。
“陛下,您真的该回去了,如果夏大人回来,又要生气了。”
南靖轩不怒反笑,看向婢女,“哦?在祁风国,被叫做陛下的人,是夏枭焱,还是我?”
“陛下恕罪!”
婢女面带惶恐跪在地上,之后风衣被披上,是夏枭焱温和的声音,“阿南生气了吗?”
“没有。”
“阿南既然生气了,那么让阿南生气的人,就应该下地狱。”
夏枭焱眼角带笑,说出来的话语却是冰冷刺骨的。
“夏大人、陛下饶命啊!”
婢女哭泣,夏枭焱看着南靖轩,南靖轩冷冷地站着不说话,完全没有要求情的意思。
夏枭焱笑了,不似以前的如沐春风,骨子里的阴冷挥之不去。
“阿南的态度果然和我一样的,我们很有默契。”
南靖轩叹气,“我回去了。”
夏枭焱远远地跟在南靖轩的身后,他放慢了脚步,等着夏枭焱,夏枭焱感觉到了,面上一喜,走了上去,和南靖轩并肩同行。
刚刚走进屋子,关上门,南靖轩就把夏枭焱压在门上,“夏枭焱,你能不能信我一次!”
夏枭焱看着南靖轩愤怒的眸子,手指抚摸着南靖轩的脸,“阿南,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相信你。”
那些话即便是南靖轩没有说,但在夏枭焱的记忆中,南靖轩是说了那些话,让他无比痛苦的话。
“阿焱,我没有说那句话,我在你出征以前的信,你看了吗?”
南靖轩桃花眼温和,眼珠水汪汪的,语气哽咽,夏枭焱一怔,他并没有看。
他的沉默,南靖轩瞬间就明白了,当初交给夏枭焱的那封信,夏枭焱并没有看!
“阿焱,你没看吧。”
夏枭焱推开南靖轩,整理衣襟,淡漠地看他,“没有看的必要了,我走了。”
夏枭焱潇洒地离开,但只有自己知道,他是落荒而逃的,他见不得难过的南靖轩,见不得毫无生气的南靖轩。
南靖轩并不知道,那封信,早就留在了战场,和他的心一样,留在了战场。
而且上面,被他的血染红了,妖冶艳丽。
南靖轩看着夏枭焱的背影,嘴唇上扬,“夏枭焱,你其实是在意我的吧。”
几乎是脱口而出,夏枭焱爱他,但太沉重了,现在的夏枭焱处于一种,得不到的人,要么禁锢起来,要么就毁灭的状态。
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爆炸,随时可以两败俱伤,或者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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