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高见沿着园林已经跑了两圈,园林之大,只有走过的人才知道。
“保安大哥,你好啊。”
这是高见第三次跟保安说上好的,保安等着就是交接班,他走出亭子看上高见背影,摇头道,“需要那么早就训练的吗?一天那么长,他的训练,也太拼命了。”
弥补前几天的溜走日子,今日高见特意比起平日早起一个钟头。按照青龙山训练方式,先是跑步热身,随后就是投篮训练,最后就是后仰跳投训练。
这就是林山当初给高见定下的训练项目,在园林,训练不训练,都是随便你的,也没有人指点。这样情况下,高见只有沿用林山训练项目。
原地跳起,高见把篮球推入空中。
“高见同学,你可要加油打篮球啊。这几年时间,我给你留出来,几年后,你就要找我的。”
傍晚,云小霜算是用上这样一个方式给高见道别。
高见的出现,改变了云小霜的人生轨迹;高见的心思,云小霜又是最清楚不过的。
高见要打篮球,高见想要打篮球,高见想要在篮球上面打出一片属于他的天地。这一切一切,云小霜比谁都清楚高见。
“高见同学,明天我就乘坐飞机去艺术学院的!”
心神一乱,半空中的篮球撞上篮筐。
高见昂起头,望着湛蓝天空,云层薄薄,他一点都不后悔耽搁昨天训练时间的。他心满意足道,“小霜,能遇见你,那真是太好了。”
机场上,云开拿着登机票招呼云小霜跟上他,云小霜不舍得往后张看几眼。她期盼的,也等待着高见会出现的。
“小霜啊,我们上飞机了,高见说了,他不会来的。也不用等了,他真的不会来的。”
云小霜哽咽道,“我知道,是我昨晚让他不要来的,他后天就要参加体验赛了。那场比赛对他很重要的,不能有半点差池的。”
云小霜把悲伤留给自己,可她何尝不知道,在篮球场上,也有一个少年抱着篮球抬望着上空。
空中出现一道飞机痕,高见微微笑着,“你起飞了,你也终于起飞了。”
“小霜,努力去追寻你的梦想!你喜欢画画的,你可不要放弃了,我并不喜欢你因为我而放弃你的爱好。”
飞机痕终究会散开,高见呆呆看着,一路都不舍得丢开。
“刘得,你怎么那么不识好歹的。都说好了,后天的比赛,你只要配合我们,让我们表现精彩,自然不会亏待你的。”
“不行的。”
阵阵惨叫声,跑入高见耳中,他寻声走了上去。
前头,一个少年围着一人不住拳打脚踢,高见立马认出被挨打的人是扣篮十分劲爆的刘得。带头者围殴者,乃是叶节。
高见厉声嚷道,“住手啊,你们怎么就打人了?”
高见的呼喊声,非但没有喝住众人,叶节发现高见在场,眼都杀红了。
“把他也打了,让他后天还怎么上去打体验赛的。”
不待高见反应过来,一众人朝高见扑了上去,一把按倒高见,不停的拳打脚踢的。痛的高见呱呱直叫,刘得那边得到了一口喘气的机会。
“不要伤害其他人啊。”
刘得不顾身体扑上,拉开围殴高见众人,这么一来,他也把自己陷入一种泥泞里头。两人倒在地上,挨受众人的拳打脚踢。
“住手啊,怎么就打人了?”
交接班离开的保安恰好经过,这一声怒斥,可把叶节吓得逃窜开,其余人树倒猢狲散,纷纷也离开。
算是捡回一条命的,高见抱着脑袋,精神恍惚上。
“你们没事吧,要不要带你们去看看医生了?”
刘得可不想把事情闹大,他忙摇手道,“我们没事的,我们坐一下就好的。”
球员私自打斗,按照规定,立即开除参加体验赛资格。刘得怕事情闹大了,他的资格就会被撤销开。
保安大哥想着下班,他多问上几句,也就走开。
“你怎么了?”
事情过去了良久了,高见还是抱着脑袋,无论刘得如何呼喊,他都是没有反应,跟丢去魂魄一样的。
刘得急道,“你可不要吓唬我啊,你该不会被人打傻了吧。”
“打死他,一定要打死他的。”
刚才叶节的呼喊声,竟然给到高见一种身同感受。刚情景,跟他师公被打断腿几乎是一模一样的,高见感受到他师公的无奈,怨恨。
“是有人蓄意的,肯定是有人蓄意害了我父亲跟师公的。到底是何人那么狠心了?”
韩言泪水不住滴落下,不知内情的刘得,以为高见怕了,他忙安慰道,“不用那么怕的,事情都过去了,只要我们体验赛收到邀请函,我们就可以离开这个恐怖地方。”
经过这次患难,刘得可把高见当成知己样。
陪着高见坐在球场,很快,高见就知道,刘得与自己有点相似。都是来自一个农村,他是被人看重扣篮能力,才被推荐入体验赛。
刘得相当之淳厚,土里土气,与刘得说话让高见仿佛回到那一段无忧无虑的农村生活里面。
“高见小弟弟,你可不用害怕的,大哥我会保护你的。一定会保护你到体验赛的,不会让其他人伤害你的。”
说来也有点矛盾的,刘得自身都难以保护,何况说要保护他人了。单单刘得这份心意,高见就点头附和上。
刘得叹气道,“在里头的人,谁不想上去打职业联赛了。有些人就是没有那个本事,却说出让赛的话,好给自己表现表现的。”
“怪我这双手了。”
刘得两手拍打下,自我责怪上,“不是我扣篮能力,我也不会来到这里的。篮球世界,本来很简单的,为何非要弄得那么复杂了。”
恍惚间,一直让高见困惑不断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何风头正茂的高雄无端端消失篮球场上。听完刘得这番话,他似乎明白过来。
“我明白了!”
刘得不懂道,“你明白了什么了?”
高见撑着膝盖起身,紧握上右拳,“是我父亲打篮球太厉害了,对方想让他打假球,我父亲不肯,所以才会发生惨绝人寰的事情。”
这不过是高见一个假设,一个十分之胆大假设,充满黑暗味道。
“不能输的,我说什么都不能输的。我进入职业联赛的。”
他弯腰抱上篮球进行投射训练,刘得转过身,坐在地上,看着高见十分勤奋的训练。
“一个高中生,竟然有这个本事来到体验赛。他开了一个先河了,他确实很棒了,投篮很精准了。”
呆看了几眼,他也跑了上去,询问道,“高见,我们一起训练好吗?”
“那就一起训练吧。”
有了刘得,有人防守他,他可以更好训练他的后仰跳投。刘得也十分之配合,两人互练对高见有利多了不少。
坐在地上,汗水不止,天空从明亮慢慢转为了漆黑,刘得嚷道,“高见,去吃饭啊。”
“我还想坐坐了,那你先去吃吧。”
“那好吧,我饿了,那我先去吃饭了。”
留下高见一人,他抱着篮球,沉下双眼。
“让赛吗?真的是因为让赛吗?”
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高见很想要知道一个真实的内幕是什么。想起师公一瘸一拐也要教他打篮球,把他最吃香的后撤步教授高见。
可以说,高见能起步那么好,是他师公教得好。正是他师公对他这般好,每当想起师公那条伤腿,高见心里就是难受不已。
“到底是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
高见弯下腰,额头靠上篮球,寻思不得,他嚷了一声,“好复杂啊,怎么就那么复杂的啊。”
最终,他睁开眼,暗道,“进入职业联赛,进入我父亲曾经呆过的球队,那么我就能靠近事实了。”
“高见,你怎么还站在这里了?吃饭了吗?”
一把女声叫上他的名字,他抬头,看到是放学回家的洪霞。
“高见,你怎么了?看你不舒服的样子。”
洪霞拉着双肩包,小跑上高见的身边,蹲下身,眨着灵动双眼笑道,“你是不是不舒服了?”
“没有不舒服了,就是练球有点累而已罢了。”
“那我帮帮你捏捏啊。”
洪霞跑到高见身后,两手给高见捏着肩头。
“你知道吗?我在学校学的就是中医的,很快,我就可以满师了。”
头一回被女孩子捏着肩头,高见感觉浑身不自在,他忙道,“不用了,我睡一觉就好的。”
“气什么了?你都带我小皮去看兽医了,说什么,你都是我家小皮的救救命恩人了。不是你的话,我的小皮可就惨了。”
在洪霞捏动肩头下,高见感到身心都得到放松,他微闭上双眼问道,“我说高中能学中医的吗?怎么还可以学中医的啊。”
“你傻的吗?我可是大学啊,我都已经实习了。还过一个月,我就可以出师了。怎么还读高中了。”
高见打开双眼,哈哈笑了一声,“林山爷爷的孙女也是读大学的,至于她读什么专业,那就无从得知了。”
“读大学,好玩的吗?”
“什么好玩不好玩的啊,这是一个过程啊!”
高见站起身,回身看着洪霞,“不用捏了,我肩头放松很多了。你说的很对,读书是一个过程,打篮球就是我的过程的。”
洪霞摸不到后脑,她苦笑道,“高见你怎么啦?说的话,很莫名其妙的。”
“我的意思是说,你读大学是你的过程,打篮球是我的过程!这就是一个过程啊。”
洪霞白了高见一眼,根本不知该说高见什么是好了。
两人往回走的路上,路灯都已经亮了起来,洪霞关心问道,“体验赛,很快就要展开了,你准备好了吗?”
“我一路都在准备,我等的就是那一天的到来的。”
高见的自信,就连走路都能看的出来,昂首挺胸,气势十分的。
“那你可要努力,那天会来各支队伍的教练来的,被一个教练看重,那你就能得到一个分邀请函的。谈妥了之后,你就可以得到一个合同的。签约合同,你就可以加入职业联赛的。”
听洪霞这么说来,本来十分遥远的职业联赛,仿佛高见一伸手,就可以把合同给握在手上的。很近,真的很近的。
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萦绕上高见周身,他嘻嘻道,“真的很近啊,比赛的日子越近,我靠近职业联赛入口,也就越来越近了。”
“真的很让人期待了。”
这时,高见抬头望着夜空,低语道,“这个时候,她应该到了吧。”
轿车上,云小霜拉开一个画卷,里头是一个刚毅少年肖像画,炯炯有神的眼神,云小霜所绘画的人就是高见。
她很想把它送给高见,左右纠结一番后,她最后还是放弃了。把肖像画,放在自己身边。
“高见,你也要努力了,在这几年里头,你可要完成你所想要去的高度的。”
相隔距离很远,可在他们两人却有一种心灵感应的,互相给对方发出鼓励声响。
高见抬起右臂,张开右掌,尽量把手臂推上去。直到不可触摸为止,他用力握上拳头,仿佛握住什么在手上样。
不明高见用意的人,洪霞问道,“高见,你玩什么了?怎么对着空气握住的。”
“梦想的!”
高见冷笑道,“我这是握住梦想的,握住十分珍贵的梦想的。好不容易握住了,我绝不会那么容易就放走的。”
虽然不太懂高见究竟是为了什么,洪霞还是鼓励道,“说的没错的,梦想是要让自己双手握住的,你握住了,那你就要不能放的。”
高见道,“当然,当然是不能放的。”
天空繁星闪烁,夜色正好,夜空多么美丽,在高见看来。比起那个晚上,与云小霜一起躺在草地上,是不能媲美的。
“我们一起努力了,一起去追寻我的梦想了。”
高见用力拍打篮球,碰碰篮球撞击声,可把附近声响都震动起来。他高呼道,“很开就是体验赛了,我一定要发挥出我的篮球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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