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广将话说完,柳翠回还好。
只是如今赵烺昏迷不醒,秀秀灵力消失,追击之人情况不明,着实不是回头硬拼的时候。
几人不再耽搁,背着赵烺继续向前快速走了起来。
伴着齐腰深的杂草,蹚过密布的水洼,几人深一脚的浅一脚的走了半个小时左右,有涛涛水流之声隐约袭来。
秀秀拉住柳翠跟李广,侧耳凝听片刻,道:“前方有水声,哥哥姐姐你们听到了没有?”
“水声?”
李广跟柳翠凝神静听好一会儿,齐齐摇了摇头。
时间紧迫,这只是个小插曲,几人没有浪费时间,继续前行。
约莫又走了五分钟左右,随着一阵阵袭面而来的寒风,有丝丝水气弥漫,伴随而来的还有道道江水奔腾惊涛骇浪之声。
李广站在附近地势较高的一个土包极目一看,前方有一道水线横贯于这荒原之中,渺渺荡荡看不见尽头。
“前方果然有江河存在,秀秀你的耳朵真灵光!”,李广赞道。
“嘻嘻……”
秀秀轻笑了声,只不过看到李广背上一直昏迷的赵烺,脸色还是垮了下来。
“不用担心,吉人自有天相,二少爷会没事的!”
李广捏了捏秀秀紧皱的小脸,强自笑着道:“小女孩子家家的,要笑口常开开开心心的,知道吗?”
“嗯,李广哥哥我知道了。”
秀秀应了一声,本是想露出一个笑容不让李广担心。可是她强免露出的笑容看起来比哭还难看,李广只能作罢,叹了口气紧了紧背上的赵烺,继续向前走去。
十来分钟之后,李广等人终于来到了岸边。
水天相接,遥遥间似上达于天际。
眼前是一条大河,河面极为宽阔,最宽处约有数百米左右。
几人细观上下,却不见河面上有船只来往。
李广等人寻了好久,终于在数百米外看到了一座浮桥。
浮桥横贯于河面较为狭窄的一处河面,其宽有两米,堪堪能容纳三人并行。
许是因为年久没有人看护的缘故,上面长满了绿色的苔藓。
但李广将赵烺交由柳翠扶着,上了浮桥踩试了几番后,还颇为结实,通行应是无碍。
试走了一小段之后,浮桥虽然有些晃荡,但整体安全性颇好。
李广回转身子,踏上河岸后,看着柳翠,问道:“柳姑娘,这河岸对面是什么地方,你可知晓?”
“好像是一个村镇吧,具体我也不知道。”
李广闻言很是纳闷,他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柳翠,神情严肃的回道:“柳姑娘,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同生共死了这么久,我们也应该算是朋友了吧?
你说这大河跟广安医院中间就隔了一片荒原,而广安医院作为孙先生名下的资产,你作为他的副手怎会对这周遭地理环境不清楚?”
“你怀疑我?”
柳翠眉毛一挑正待发怒,只是她好似想到了什么,强自将心头怒意压住,没好气的回道:“广安医院孙先生只是负责注资跟引进医护人才,具体施工方案的考察与跟进都是钟荣光先生着手。
再说了我负责的都是打打杀杀的事情,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哪由得我来操心。”
“哥哥姐姐你们不要争啦,我们赶紧过桥吧,不然那些人再叫帮手过来就糟啦!”
秀秀一手一个拉着李广跟柳翠的胳膊左右晃动着,二人看着秀秀那可爱又焦急的脸色,终于败下阵来不再争论。
……
李广将赵烺重新背起,便当先走了上去。
经过了开始的一丝晃荡之后,李广几步便适应了过来。
“你们也上来,这桥还算结实!”
“好的李广哥哥,我们来了!”
秀秀甜甜应了一声,便拉着柳翠一起走了上去,嘴里还一直小声安慰着柳翠道:“小姐姐,不要生李广哥哥气了,他都是因为担心赵烺哥哥安危才会这样的……”
“噗嗤!”
柳翠看着秀秀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一直板着的冷脸终于有了丝缓和,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李广侧了侧身子,有些扭捏的拉了拉柳翠衣袖。
“干嘛?”,柳翠凶巴巴的看着李广。
李广似乎感觉到一股寒意袭来,莫名缩了缩脖子,道:“柳姑娘刚才不好意思,因为担忧二少爷安危,我说话语气重了,实在唐突了!”
“哼,本姑娘接受你的道歉,下不为例!”
柳翠冷脸回了一句,不过当她回过头跟一边做着鬼脸的秀秀对上时,却莫名笑开了颜。
“这……是哪?”
就在此时,却有一道虚弱的声音在李广背上响起,使得在浮桥晃荡着前行的几人不由得齐齐愣了一下。
秀秀当先反应了过来,惊喜的看着眼神茫然的赵烺道:“哥哥你终于醒了,担心死我了!”
赵烺偏过头来,虚弱的抬起了右手捏了捏秀秀的脸蛋,道:”傻孩子,哥哥没事!”
说话的同时,赵烺挣了挣身子,示意李广将他放下来。
“二少爷,你没事吧现在?”
李广轻轻的将赵烺放下,紧紧扶着他的身子,担忧的问道。
赵烺稍稍活动了下,龇牙说道:“身子没什么力气,感觉浑身疼的要散架一般,不过比起刚才要好上很多了。”
柳翠此时也凑了上来,道:“赵公子你没事太好了,不然我可真的没法给孙先生交代了!”
“哈哈,让柳姑娘担心了!”
赵烺本想故作轻松的大笑两声,以缓解几人紧张的氛围。只是才笑了半声,许是脸上动作幅度大了些牵扯到了脑部神经,一阵剧烈的疼痛若刀刮一般游走全身,使得他止不住的就倒吸了口凉气弯下腰来。
“赵烺哥哥!”
秀秀极为懂事的握着小手轻轻的为赵烺捶背,也不知道是心理原因还是什么,赵烺觉得身上的疼痛感真的少了那么一些。
他摆了摆手直言自己没事,而后一脸疑惑的看着脚下的浮桥及滔滔河面,道:“我们这是在哪?”
李广凑近了些,将水袋递了过来,道:“我们刚才脱离了那些便衣人的追击,穿过荒原来到这不知名的大河,准备先去河对面的村镇修养一番。”
“追击者……大河……”
赵烺嘴里不断的念叨着这两个词语,心里“咯噔”一声,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此前在秀秀病床前那个离奇的梦境。
心里此时不知为何,莫名有一阵阵汹涌波涛般的危机感,随着桥下这奔腾的河水不住涌动。
这感觉似是出于人类对危险的感知,又好像是食用皮脂成为右鲁候之后的一种本能,如今的赵烺看着身周的任何事物都感觉充满了莫名的危机感,暗处杀机四伏。
“快走!”
此时也不是解释的时候,在这浮桥上待着,赵烺心里空落落的,非常不踏实。
他一声低吼,强自撑着虚弱的身子拉着秀秀便欲前行。
只是这个时候,那本还算正常的河面不知为何猛然有数道水花翻涌,而后十来个身着水扎的黑衣人,手执长刀翻上浮桥便向赵烺砍了过来。
情况危急,赵烺一行谁都没有想到这浮桥下的水里面竟然还有埋伏,一时之间还真有些手忙脚乱。
赵烺身子虚弱,走路都是问题,更别提去对敌,只能尽量的侧了侧身子,试图不让那迎面的黑衣人伤到要害。
“嘭咚!”
就在此刻,李广身子一闪挡在赵烺身前,双臂一错,劈手将那长刀夺过,右脚一抬便将那最先袭来的黑衣人一脚踹下桥面。
河面上一朵水花狠狠泛起,久久也没见那人再上来。
由此可见,李广那一脚力道极重,落水之人定是凶多吉少了。
李广长刀在手,护在赵烺身前,桥面上几个黑衣人每每不及一个照面,就被其斩于眼前,鲜血飞溅,落入河中迅速漫开。
于此同时,护在赵烺身后的柳翠手执一柄峨眉刺,左探右点,将其后的几名黑衣人接连刺下桥面,无人能近其左右,看的赵烺直呼巾帼不让须眉。
桥面以及其下河面一团团殷红的血迹晕染,染红了这附近的一大片水面。
李广跟柳翠杀气毕露,一左一右将赵烺跟秀秀护在中间,好几个呼吸的功夫再没见有黑衣人从河里出来。
“应该是杀绝了!”
柳翠抹了把脸颊血迹,深呼了口气说道。
只是话音刚落,却有一阵阵异响自几人身前身后十来米的桥面上响起。
“这是……砍木头的声音?不好,水下有人在断桥,快阻止他们!”
随着赵烺的一声惊呼,血色的河面上有朵朵沾染着苔藓的碎木不断起伏,随着水流迅速远去。
赵烺几人身下的浮桥不断“嘎吱”作响,显然是因为水下之人的破坏,此时有些不堪重负了。
李广跟柳翠脚步连闪,快速向声音发出的位置冲去。
只是这个时候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此时只听“咔嚓,咔嚓”两声脆响,这浮桥以赵烺几人为分界点,其脚下二十米长的桥面生生断开。
“哗啦,哗啦……”
“赵烺哥哥!”
“二少爷!”
“赵公子!”
几声落水声之后,余下的便是李广等人的呼喊声。
只是这河面水流湍急,赵烺身子本就虚弱,竟是没一会儿功夫,就被冲出了老远。
冬日的天气本就极冷,更别提是这刺骨的河水及身更是让人受不了。
只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好不容易醒来的赵烺在那极致的冷意下,意识昏沉竟又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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