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的人物传记记载。
鹿女阿瑶年幼时不小心闯入东神之城的边缘地带,受到那里村民的围攻。村民想杀掉她,同供品一起献祭给东神。东神使者云中君放她离去。
当阿瑶再次出现在东神之城,已经是十五六岁的少女,其谎话轻易就能骗过任何一个gren,其恶作剧变幻多端,总是弄哭孩子。然而比起阿瑶引起的恐慌,东神更关注她带来的讯息。原来在连串中,她留下的是鬼谷子欲向他传递的符号与密码楚汉纷争因奇迹异动而加剧,铁骑或许又将践踏至大河流域,寻找失落的力量为己所用。
阿瑶对世界的困惑却远不止大人之间谈论的这些事。比起云梦泽的将来,她更关心自己的过去。越接近东神宫殿,如梦般的记忆残片便越是纷涌而来她是一只幼鹿,与一只同样无所依靠的孤鸟结伴生活,某天,军队与厮杀声涌入森林,它们想要躲避却被席卷其中……
一边为东神传递讯息,阿瑶一边试图在宫殿所在找到伙伴的线索,却不明白羁绊就在跟她作对的人手中云中君是多么讨厌的人啊。幼年时她居然迷恋过他!
云中君从小看不见东西,习惯于根据人们的描述,在脑中勾勒出画面。东神曾说,在云中君头脑里的这个世界,比现实更清晰,更轻盈。
近日,他想着阿瑶,继而想着这个世界中的一切,阿瑶是个和森林有关的女孩。更新最快电脑端:
鬼谷子给她法杖,教她引导玄微子,掌握激发物质生长的法术。当阿瑶走过寸草不生的土地,会有青藤长出,青藤变成树木,树林又变成森林。这是预想的图景。阿瑶还是个孩子,被她召唤生长的东西往往在半途就变为一缕青烟而去。
阿瑶的语言是露水似的,在夜晚和黑暗中生存。白天来临后闪烁出晶莹之光,随后消逝。
而云梦泽几乎没有白天。
云梦泽没有白天,没有光照。以大河为分界,东边是幽暗的森林,西边是幽暗的城市。鬼谷子和东神都曾见过神迹,但在他们手中长起完不同的世界。
东神在空中,向大河以西吹了一口气,便生成了东神之城。信徒对东神顶礼膜拜。东神踪影不定,人们只知道他总是升入天际,噬灭云日。幽暗是东神对整个云梦泽的恩赐。幽暗让人长生。
森林也在幽暗之中。人们说因为鬼谷子相对东神来说矮太多,所以比起天象,他更热衷于研究地理。鬼谷子深信力量皆从地底而来,如果人将手掌放在大地,他会自然地了解到万物与他平等。鬼谷子经过漫长岁月探索到玄微子,一夜之间玄微子带来了森林。森林在大河以东蔓延,它们从溪谷中闪烁隐去。
阿瑶纵身一跃,当她落地时,世界好像被藤蔓的力量撑开了。从她第一次闯到大河以西,东神之城的恐慌就不曾停止。谁也没见过这样的人。首先,穿得太少。其次,总爱把手放到地上。“地上脏“是一切人类出生后必须认识的真理,而这个人已经十几岁了。
再次,很坏。小孩们畏惧她捉摸不定的说辞,大人们难堪她突如其来的古怪。过去东神的名号能吓唬小孩子听话,而现在当小孩子们被阿瑶弄哭时,总是呼喊东神。但东神没有一次为了这些破事从天际降临下来。
云中君禀报着阿瑶引起的恐慌,东神抛起祭品中腐烂了半边的苹果。
“让她多在这儿捣捣乱吧。“
苹果在手中褪去最后的光泽,变成了围绕他身边三颗球一样的颜色。
“别让她哪天拿石头打碎我窗户就行。”
宫殿窗户碎了。
短暂的静默。
“我要说第二遍么?“东神问,”你去管。“
在瑶的童年中…
“是鹿灵把你带到我们身边的噢。“从小,母亲就对摇篮中的阿瑶说。伤心也悄然袭上心头,将来有一天,它又会将她带走吗?
父亲曾救下遗落溪谷地带的一只负伤幼鹿,尽管悉心照料,幼鹿还是因过于严重的伤势死去。夫妇俩从来没有孩子,然而这之后,家里就降生了婴儿。新八一中文网首发
夫妻笃信这孩子和那只幼鹿有关。“万物有灵“之说流传云梦泽这片隐秘地带它紧挨最浓密的森林。与世俗习惯不同,此处将不通人类语言的万物视作世界中心,而不是自己。天边流云,院后石兰,时节变化时第一缕微妙幽风,都是神灵所在之处。
这孩子不完属于他们。她既是人类之子,又是鹿灵的托与。
阿瑶慢慢长大,当她粉色的头发变得茂密,鹿耳鹿角也从中钻出。父母并不意外,她也从未感到惊奇。阿瑶对“孩子像父母“”人不长角“这些真理一无所知。直到十来岁的她有天玩得太远,来到了离森林很远的村落,那靠着沼泽,弥漫着腐烂味。
尽管他们看起来活的很糟糕,却都有一张自以为聪明的脸。在阿瑶帮助一个老妇捡她袋子里漏掉的果实时,有人喊了起来
“这是什么怪物呀!“
“丑八怪!“
“哪来的山鬼!“
嘲笑、奚落、石头纷涌而来,还有人挥着尖刀嚷着“别吓跑她!把鹿角割下来做药吃。“
好几天后,阿瑶才在傍晚才回了家。
她告诉父母,“那些人”什么都吃,“那些人”蠢透了,坏透了,“那些人”是她见过的最不幸的人。
母亲觉察到女儿神情中多了一丝东西,好像是再也不能相信什么。
此外,还有……?
“只见到这些人吗?”母亲问。
“没有见到其他人。”阿瑶好像学到了人类的一种习惯撒谎。但运用得很不熟练。
“他们要杀了我的时候,没、没有一阵风刮过,也没有出现一个人,他、他没有吓跑那些人,他不是从‘噬灭之地’来的,他没有翅膀,没有穿着人的衣服,他的脚不是爪子……那些人没有叫他’云中神君‘,没有跪下喊着’东神吾神……”,没有把供品交上去。他没有和我说‘你回去吧’。他没有看我一眼,他的眼睛没有像是什么也看不到,他没有说‘小鹿女,你从哪来?’我没有说‘我,我从那边……’他没有说‘那边是哪边?’我没有说‘那边就是那边。’他没有说‘好吧……小鹿女,你回去吧。’”
母亲耐心地听着。
“……云中神君没有说‘小鹿女,你回去吧。’
“是的。“她的鹿耳和鹿角像受到头发的影响,晕染上淡淡的粉色。
“我不想知道他住哪里呢?我不想知道云中神君也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吗?他是从云里来的吗?我还能不能再见到他?我不想知道。“
父母互相看了一眼。
父亲想起埋葬那只幼鹿的时刻,一只鸟久久哀鸣,盘旋空中不去。
“它有个伙伴的呀。”他嘀咕。
母亲仍然微笑着吃饭,直到筷子像是不小心掉到了地上。
她怎么会不了解女儿的心思,她是有些喜欢上这个云中神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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