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离开,头都不回。
战寰蹙眉,难掩其不耐至极点的yin郁,反手握住谈书润的手腕,或者更像是箍禁,挑衅似地冷眸扫向不远处,对面横梁尽头的黑衣人,看来这人与那个姓越的男人相识,否则不会提起谈书润手中软剑的主人,然而他的女人,不需靠着其他男人的面子而得以逃生。
他能救她,护她,保她安全无虞。
“我原本并未将你与文丹口中的安先生相联系,然而此刻看来,你便是本来负责太古里事务,由文老爷子亲自派遣至上粤城处理文家ng计划烂尾垃圾的那位安先生?”
“是与不是,无关紧要。”
黑衣人嗤笑了声,对战寰揭露他的身份显得波澜不惊:“而且战寰你现在才发现,却是太晚。来吧,时间不早,小姑娘给我你的回答,如今末世灾难世道,没有人会责怪你为求自保而做出的选择。”
黑衣人话音未落,游乐场内所有人的视线便都聚集到了谈书润的身上,或探究,或鄙夷,或羡慕,但大多的是面无表情,他们都是上粤军士,受过严格军事训练,从被挑选参与太古里剿灭计划时,便已然学会将生死置之度外。
谈书润却无法如同他们那般淡定,因为朝向她视线中,还有越礼,越礼勉强扯着嘴角弧度,明明是在笑,却比哭还难看,她无声地做着口型,告诉她,快走。
越礼与越修的样貌其实有些相似,特别是那双眼睛,明亮且温润,总是如繁星般亮晶晶。
谈书润唇瓣嗫嚅,话堵在喉咙口,却是半晌都发不出半个音节。
还有战寰,战寰仍旧握着她的手,力道极重,像是下一瞬便要将她捏碎,男人的掌心温度灼热,直窜进心脏最深处,她无法忽略,更加无法漠视。
然而留下?
惨绿的不知名yè体逐渐上升,三只蛇麟尸怪于其中畅游,时不时吐着泡泡玩。
他们刚才与那只半成品的蛇麟尸怪打斗过程中,太古里游乐场四周的铁柱被那只蛇怪身体内部流出的脓水腐蚀,腐蚀程度不断加深,铁柱逐渐变得摇摇yu坠,哪怕黑衣人不出手派蛇麟尸怪围堵他们,仅是将他们困于横梁之上,铁柱倒塌后,他们便会如同那下饺子。
一个一个,掉进那三只蛇麟尸怪张开的血盆大口中。
嗯,差不多是用晚餐的时候,真不错。
“安先生,是吧?”
谈书润环顾周遭,再次将每个人瞧了个遍,而后才将视线落向黑衣人。
“人与鬼的想法不同,我并不觉得,留下与我的伙伴并肩作战有何不好,来吧,速战速决。”
“阿书!”最先出声的是越礼,万分焦急。“你!真是!”
谈书润朝着她笑了笑,安抚道:“我们会赢的,相信我,我还得完好无损将你带到你哥面前呢!”
话音未落,谈书润便被拥进了某人的怀抱中,烟草刺鼻,还有浓烈的铁锈味。
“战寰?”你快勒死我了…
话未说完,手边便传来咔哒落锁声,腕处更似乎覆上了层铁质冰凉,紧随其后便是一阵不大的水花四溅,得亏她听力极佳,辨认出那是钥匙落水的声音。
连钥匙都不要了?战寰这人是疯了吗?!
至此,谈书润全然猜测出了战寰为她手腕亲自戴上的是个什么东西——镣铐。
一副没有钥匙的镣铐。
“你活,我活;我活,你活。”
那声音不重,甚至有些轻飘飘,低沉落于谈书润的耳边,如远山巅峰传来的晨钟暮鼓,跋山涉水,千里迢迢不畏风尘仆仆而来,敲在心尖,砸在眼底,说不上究竟是哪儿不对劲。
谈书润眼眶隐约有些发红,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
“那就满足你们全军覆没的愿望,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
……
激战变故与生死厮杀,是从刹那间,速度之快,连泳池顶端的铁网何时被打开都未有人知。
在众人尚未来得及反应时,一切开始,那三只蛇麟尸怪,猛然间跃出水面,坚硬如铁棍般的蛇尾甩出,瞬间击倒最西边那根早已被腐蚀得差不多的铁柱,横梁歪扭朝着最西边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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