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点,便会被风带走。
谈书润知道来人是谁,今天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因为他,她差点便又沦落到那般没有尊严的地步,但可笑的是,最后救了她的人,仍旧是他,命运究竟还要这般玩弄她到什么时候?
本该安心,然而谈书润却发现,她的心脏依旧狂跳得没有任何章法,那个壮汉的鲜血令她觉得恶心无比,如同火苗般粘着于皮肤上,放肆燃烧。
“别碰我,别碰我………”
战寰察觉到怀中的人在发颤,连声音都不复往日的镇定淡然,哭腔里卑微地祈求,如同刀chā进了他的胸膛,连他自己都不曾发现,他的愤怒会因为谈书润这个女人,达到如此不受控制的地步。
天知道,刚刚看到那人赤luo着下身,而谈书润衣着凌乱,被缚于床榻之上时,他有多想将那个人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杀意凛然,战寰眸中闪过疯狂,然手中的动作却不由自主地放得轻缓,声线温和,安慰道:“阿书,别怕。没事了,人死了,他再也不能靠近你了。”
话落,怀中的人依旧抖得不成样子,战寰松开了些怀抱,双手捧住了她的脸,指腹温柔地拂拭掉眼角的殷红血yè。
他亲手为她换上的这张崭新的‘脸’,伤疤处的新肉长出,却依旧带着如蜈蚣般扭曲狰狞的痕迹,黑暗中,如鬼魅般吓人,刚刚战檬说的那句话,其实没有错,真的很丑。
“或许,我不应该收了你的那柄剑。”
但是,我担心——你手上有了武器后,会不会用它来对付我,会不会依仗着它而逃走,从此我再也没有能力将你继续带在身边。
因为我发现,从你的眼里,不再是只能看到我一个人。
战寰顿住了动作,面前的女人目光涣散,仿佛只是个没有灵魂的布娃娃,心底骤然针扎似的疼了下,战寰食指勾住领带,随意扯下后,紧捏在手心,他看着她,眼眶发红,眸底水润,然而却是死死地憋着,不肯让它落下。
捏紧了领带,小心翼翼地将脸上的血擦干,战寰再次将人搂进怀中,不肯放开些许。
“阿书,你跟我道歉吧,你跟我道歉,哪怕不是真心的,只要你说,我就原谅你。”
他曾那般疯狂地想要保护一个人,然而那个人却在推他入地狱后,站在边上笑着围观他的狼狈、落魄、甚至是一无所有。
谈书润浑身无力,额头抵着战寰的胸膛,感受着他炙热的体温,在这个寒冬里,她能接触到的仅有的温暖,但这前所未有的危险。
“……道歉?……战寰啊,我做错了什么呢?”谈书润嘴角堆砌了无数的冷笑,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或许,我生来便是个错误?”
“阿书,承认你错了,就这么难吗?”
谈书润沉默,许久后,手撑着战寰的臂膀,退离了些他的怀抱。
四目相对,战寰眼底隐约愤怒,然而其中夹杂的悲哀,却是她看不懂的东西。
“对不起。”
谈书润嗫嚅着,话音落下,使劲儿憋着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汹涌而出。
“我道歉了,无论是因为什么,我都按照你的要求做了。”
手臂上,战寰握着的地方被捏得有点疼,谈书润突然笑出了声,极尽嘲讽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故意问道:“满意了吗?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哈哈哈,你满意了吗?!”
女人笑得似发狂,战寰咬紧了牙关,用力之大,脖颈上青筋bào出。
“如果你不是,如果你不是……”
战寰喃喃,却一动不动,直至喉咙处涌上血腥气,才下了天大的决心般,找准了那处温润,准确无误地印了上去,唇舌毫不犹豫地攻城略地,女人推搡着,却被绝对的武力压制。
战寰不禁想,和千百遍想象中的味道相似,如同小时候,她最喜欢的果冻,美味可口。
……
谈书润只觉得屈辱,满脑子的愤怒将她的理智燃烧殆尽,以至于,战寰那句自言自语般的喃喃,被完美地忽略掉。
很多年后,谈书润曾想起这时候,但造化弄人,老天偏爱狗血剧情,谁都无能为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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