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离开时,马车后帘突然掀开一条小缝,一道冷厉的目光直shè而来,让当了侍卫多年的两人瞬间一个激灵,差点下意识拔刀。
回过神才面面相觑,同时想道:不知那人到底是谁,竟有那样的杀气,瞧着就不像善辈。
有了这层思虑,两人向九英禀报时特意把这点说了遍,随后也被九英如实告知魏昭。
“哦,还带回一人?”魏昭挑眉,“看来他们马上要进宫了,先摆驾文正殿。”
起身迈下玉阶时他脚步一顿,“皇后今日做了什么?”
“娘娘在陛下您起榻后半个时辰醒,用了早膳后陪太皇太后抄了会儿经书,随后去舞乐坊看了新编的舞,又到御花园走了圈,就回寝宫了。这会儿的时辰,应当正在午后歇息。”
“睡得太久也不好。”魏昭道,“让御膳房送一份绿豆汤去,顺便着人把前几日得的那几本书也一起送去。”
九英一一应了,暗笑陛下越来越有老嬷嬷的潜质,这样无微不至地照顾皇后,连夜里都要惊醒几次来给掖被子,怕是亲爹都做不到这么体贴。
噢,陛下年长娘娘十二,再大几岁确实差不多可以当爹了:)
他内心活动极为丰富,脚下生风地吩咐完这些事,就迅速地跟着魏昭去了文正殿。
宫婢刚摆好茶水,果然有內侍报那几人求见,立刻被允了。
以宁彧为首,三人被內侍带着在曲折的长廊绕行,恍然发觉,宫里这几月间竟是变了好些模样。
很快,宁彧想到这些变化应该是帝后大婚所致。原本皇宫几处显得偌大空旷,也不免冷清。像这样添上一些喜气洋洋的装饰,立刻就变了感觉。
行走间,他不免出了神,想到几个月前和那个小少女蹲在树丛中面面相对的模样。那时候他对这桩先帝指定的婚事并不看好,而魏昭时而给他的态度也令他觉得,这位陛下纯粹只把翁主当妹妹看,绝非妻子。
他对少女本就有极其微妙的好感,又向来喜欢顺着心意走,所以在那晚直接而大胆地说出了那些话,等待回复。
可惜没能等到回复,人先被设计掳走了,再往后,更是直接被陛下带回了临安准备大婚。
这场大婚来得迅速而出人意料,让宁彧惊讶不已,他至今也无法想象,这两位会如何以夫妻的身份相处。
“到了。”內侍轻声唤回几人思绪,“陛下就在里面,几位请进罢。”
三人依言入内,走在最后面的男子却被拦住,侍卫走来搜了下他全身,确定没有利器才放行,“我等也是为陛下安危着想,请这位郎君谅解。”
男子眉头疏朗,“无事,这也是你们职责所在。”
等他彻底入内后,这侍卫皱了皱眉,对身边人道:“方才摸骨,这人武力确实不低,又极为警惕。多派几人去暗中看着,只要有异动就立刻拿下。”
魏昭站在上首等候几人,见了他们笑道:“朕的大功臣回来了。”
三人齐齐行礼再起身,宁彧先道:“陛下谬赞,此次若非有荀君妙计在先,臣等也无法那么快成功。”
“嗯。”魏昭也不吝对荀温的夸赞,“荀卿确实居功至伟,应赏。”
荀温倒很低调,外出任太守的几年,似乎把他身上之前莫名生出的锐气都磨平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愈发沉稳的气度。
其他人如此想,唯有荀温自己知道,他是忌惮魏昭,忌惮自己的儿子。
是的,在荀温心中,魏昭仍是他的亲子无疑,但他不会再像从前那般被这意外之喜蒙蔽了心智,以致得意忘形。当初若非他急中生智及时止损,只怕早已经被毫不留情地处置。
魏昭生长的二十余年,他们父子二人都没相处过,如果冒然去相认,得到的恐怕不是一步登天,而是直接升天。想明白这些,荀温不仅没有因魏昭待自己的冷漠而生怒,反而大喜,因为在他看来,这样的xing情简直就是继承自自己,更加证明了魏昭和他血脉中的关系。
即便暂时不能相认又如何?反正他自己知道,这个位置上坐的是他刘氏子孙。
“宁卿虽在信中介绍过攻城之法,到底不甚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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