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昭一前一后站在甲板上,目光落在了正坐于二层欣赏湖景的阿悦那儿。
阿悦着一身淡粉襦裙,梳了个简单的元宝髻,纤指如白瓷,拈了一根柳条,樱唇含笑,简简单单的模样就漂亮极了,坐在那儿便是一道风景。
魏昭欣赏了片刻这美景,道:“阿悦只是体质较常人柔弱罢了,并非就只能时刻待在宫中休养。”
他早就预备着带阿悦出来走一趟,也知道阿悦定然不会舍得拒绝。
“说来,翁主还不知陛下真正来意。”宁彧一笑,“真以为陛下是要去和傅静安再战一场。”
昨日登船时阿悦见了宁彧,还不大高兴地望了他一眼。宁彧就知道,这位小翁主八成想着,陛下要离开临安的主意是他怂恿的。
苍天可鉴,原本宁彧也自认胆大、不为世俗规矩所拘束,常有奇思妙想。但听过这次陛下的想法后,就知道这位年轻的陛下才是真正的大胆肆意,且主意定了谁也拦不住。
宁彧不会做那种死谏之事,知道陛下心意已决,他作为臣子,能做的只能是支持和帮忙善后。
魏昭步上二层,船速缓慢,无论在上面烹茶或下棋都十分稳当。
阿悦没有那么高雅的兴致,而是叫人在岸边采了许多花儿在这研磨汁yè,碰着喜欢的便染一点指尖。
魏昭上来时,她左手指甲都已经染上了不同的红色汁yè,正待晾干。
晃了晃左手,阿悦笑眼弯弯道:“阿兄,好看吗?”
认真看了看,魏昭道:“颜色是好,阿悦不觉得还缺了什么?”
“……嗯?”阿悦歪过头仔细打量了下,恍然道,“是了,如果再有些图画想必能更漂亮,可船上应当没有带画师罢?”
“何须画师。”魏昭莞尔,拂袖坐在了阿悦面前,令宫婢呈上最细的羊毫,面前摆上各色颜料。
他的工笔自然也是极好的,浅浅勾勒几笔,便有含苞的花儿在阿悦指尖绽出,三两花瓣已是意态尽显,连配色都恰到好处。
如果被临安那些世家女郎瞧见,定又会掀起一股指尖作画的风潮。
魏昭画得认真,但除了作画的笔尖,他的手并没有碰到阿悦,甚至连身体都离得有点距离。
即便是这种时候,他似乎也注意着保持距离,似乎在谨守着什么,但在九英和莲女等人眼中完全是yu盖弥彰。
如果当真要和翁主保持距离,不使他人多想,又何必亲自为翁主指尖作画?做了这等宠溺之事,又何须多次一举非要保持着那一点点距离?
九英暗中摇头,在这种事上,陛下可一点都不明智,非拿什么兄妹之情来搪塞自己敷衍别人。
“阿悦还有什么喜欢的花样?”魏昭问。
回神想了想,阿悦故意道:“我喜欢阿兄的模样。”
魏昭耐xing很好,“也不难,只是费些功夫罢了。”
说完就开始重新调试颜料,并先在纸上画了几笔以作练习。
人像画起来稍微复杂,魏昭让阿悦调整了下位置,依旧没有碰到她的手。
他若做起事来,那定然是很专注的。除去起初的不自然外,阿悦也很快喜欢上了这种独特的指尖作画,观察得也很认真。
“阿悦的手……”一刻钟后魏昭边说着抬首,不料阿悦也正低着头,二人面颊擦过,齐齐一怔。
温热的触感同时使二人心中一烫。
“……咳。”阿悦重咳一声,被蛰了般收回手,眼睫不住地颤,开始扯话,“阿兄怎么这么厉害,以前这样画过吗?”
魏昭声音也很轻,“并无。”
阿悦“喔”一声,不知为何不好意思看他,“太漂亮了,让我都不想去洗手了。“
“阿悦喜欢,再来找我便是。”
“是呀……”
两人如此胡乱掰扯了会儿,阿悦终于忍不住站起身,“感觉船速突然有些快了,我去看看到了哪儿。”
她暗道奇怪,明明两人以前也有过不少肢体接触啊,她激动时还往表兄怀里扑过,怎么这会儿不过不经意擦了下脸就这么不对劲。
暗暗摸了把脸,阿悦觉得,肯定是这些花的错,可能她有点花粉过敏。
“现下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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