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双方之间的纠纷暂时告一段落,林如雪也不想再节外生枝,看了看脚下这座已夷为深坑的庭院柳眉轻蹙道“既然你们心仪此处作为自己的落脚地,若再给你们另寻他处倒显得我道法界不解风情不晓得待客之道。”
说着林如雪轻轻一挥衣袖,庭院之内忽得升腾起一片薄雾,饶是裴言将机械眼推送到极致也无法将其看穿,在觉得脚下大地微微一颤之后,薄雾这才逐渐消散当裴言再能看清眼前景物之时,不由得震惊的长大了嘴巴。
深不见底的深坑早已不见踪影,之前在大战中损毁的庭院楼阁假山水榭,如今在林如雪举手之间全都恢复如初,看着水池之中自由自在游荡的锦鲤,仿佛方才发生在此处的大战都是一场幻觉,不过是裴言等人脑海中的一场臆想。
见到这幅场景裴言第一时间下意识回头看去,在看到白学林与两位天机阁长老的尸体后,他这才长出了口气,这即证明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曾真实发生,也证明了即使是林如雪也无法做到起死回生,当然这只是他以为而已。
蹲下身子裴言用手摸着脚下一块块方砖,解除手部机械状态,手指在缝隙间缓缓划过感受到石板冰凉的触感,又跑到水池旁伸手抓起一条鲜活的锦鲤,看着他在自己双掌间来回跳动溅起的水花扬了自己一脸,他终于确定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不是幻觉,同时再一次对林如雪的实力有了新的认知。
破坏十个百个这样的庭院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轻而易举,但是要将破坏掉的东西原封不动的还原回来,对于裴言来说可以说难于登天甚至是天方夜谭,这种可以随心所欲修改周围一切事物的能力,不是裴言第一次从林如雪身上见到,可是每一次都是那么神奇惊艳,让他即羡慕又畏惧。
似是看穿了裴言的那点小心思,林如雪冲其莞尔一笑道“傻小子,只要你不像你那个所谓的姐姐那么跳脱,不服管束的话你会发现我很多时候都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这里就留给你们住吧,好好住可别再弄坏了!”
说到这林如雪看向裴言的眼神突然复杂了起来,似是有话想说却有欲言又止,裴言知道她这副表情所针对的不会是自己这个只有几面之缘的臭小子,直到最后林如雪还是没有多说什么挥挥手像是有些不耐烦,起身准备离开此地就在这时裴言忽的开口叫住了她。
“她让我问你有没有觉得内疚!”
问完这话看着林如雪猛然回头,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中骤然爆发出的凌厉目光,裴言急忙摆手指着自己体内解释道“是她让我问的!”
“哼,内疚!小丫头到现在你还在纠结这些小问题吗?如果我说内疚你就会放下心中的隔阂吗?那我真是白教了你这么多年啊!你总以为我那么做是害了你!从你的角度看或许是吧,从一开始我们追求的东西就不同,算了现在解释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待我这次探查完后我们好好谈一谈吧,如果你能听的进去的话!”
林如雪说完脸上流露出悲戚之色转身飘向空中,末了留下一句话告诫道“臭小子,你和你的人在论剑大会前都老老实实的,不会再有人找你麻烦,若有人不开眼你直接搬出我的名号就是!”
看着林如雪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天际之间,再也感受不到她的存在之后,裴言撇了撇嘴在心中问道“你就不准备和她多聊两句,暂时将身体借你也不是不行!”
“用不着你无事献殷勤,用你的身体还用你来借!无聊!”
听着突然暴跳如雷的林君昭的训斥,裴言一边感慨女人喜怒无常一边表情讪讪看向别处,这一看正好与从地上爬起整理衣衫的盛鸿雪对上了眼,二人均是尴尬一笑裴言率先开口道“那盛阁主您看您准备?”
“不用说了,既然尊上大人已经吩咐那在论剑大会期间我天机阁绝不会再为难诸位。”说着盛鸿雪摇了摇头苦笑道“也没这能力为难诸位,我等自此次仙宫大选之后便决定回宗门封山潜心钻研机关之术,不到大成绝不出关!若到那时裴道友若还在人世的话,我等定光明正大上门好好讨教一番。”
“理当如此,理当如此!”裴言拱手回礼道,不得不佩服这道法位面的人,真是倒驴不倒架纵然输了也依旧硬气,然而这个念头刚一在裴言脑海中想起,立刻有人出面打了他的脸。
就在天机阁人纷纷收拢同门尸体傀儡残骸,告辞一番准备离开之际,一个人影跌跌撞撞挣脱束缚从人群中跑了出来,此人正是被裴言第二次擒住后被蒋飞扬押到场外的巩修杰,整个天机阁似乎是有意遗忘他一般,在撤走过程中无一人向裴言提出放过此人。
“阁主,阁主救我!阁主救我!”巩修杰连滚带爬窜到盛鸿雪脚边痛哭流涕。
盛鸿雪看到此人气就不打一出来,今日之事又一半的原因出在了此人身上,巩修杰看出掌门眼神中的厌弃之色,急忙委屈道“阁主,我冤枉啊!我、我、我也是为宗门办事啊!是师父吩…。”
“住口!丢人显眼!”盛鸿雪一声暴喝道“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是你所做的一切是有宗门授意,这住所安排问题是我等安排不周,可是你说的那些话是你师父教你说的吗!其他的也就算了你在道法界行走多年,难道连调查厅那三位长者的境界都看不出来吗!岂是你能拿言语挤兑随意编排的,人家这都忍了为了什么你不懂吗!这点眼力都没有你还好意思喊冤枉!”
裴言看着盛鸿雪指桑骂槐这一顿训斥,微微一笑这就是所谓的当面训徒背后教妻吧,反正自己已经占了大便宜,让他过过嘴瘾又何妨。
“这、这、阁主赎罪,阁主赎罪!弟子甘愿受罚,弟子甘愿受罚!”眼见自家阁主是动了真怒,巩修杰立刻磕头如捣蒜般苦苦求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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