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人想了想,以为楚瑜是对荣阳公主的公主身份有顾虑,便又开口道“这位荣阳公主虽然被皇上封了公主,但他并不是皇上的女儿,所以同一般公主也是不一样的。”
其实这京城的读书人家,家中凡有读书上进的子弟,均是不怎么待见尚公主的,因为本朝明令,外戚子弟不得领实差,若入朝堂则不能超过四品,而尚公主的驸马,则只能封爵赏虚衔,所以一般公主都嫁入功勋享爵之家,或者世袭武将,反正这些人家的子弟也不紧着考科举,而真正的清流文官重臣则刚好相反,他们对公主避之唯恐不及,因为一旦娶了公主,就等于宣告他们政治生涯的结束。
且那些勋贵之家尚了公主,也不过就是锦上添花,驸马不能纳妾,睡个通房也要战战兢兢,家中翁婆妯娌姑嫂还得看着公主脸色,客气的端着,着实是累煞人也。
而梅静白这个荣阳公主最妙的地方就在于,作为宁国长公主唯一的女儿,她不必承担公主的种种忌讳,但却可以享受到公主所有实在好处;她的丈夫依然可以为官做宰,大权在握,便言官御史也没法子从礼法上明目张胆的攻击。
楚瑜当然不是因为这个,她一想到梅静白,脑仁就一阵疼,斟酌了一下言语,才开口婉拒道“大人,您的话下官都明白,可下官出身贫寒,只想找一个同下官身份相当的人家,我同荣国公府门不当户不对,恐怕是要辜负大人的好意了。”
刘大人显然没想到楚瑜会拒绝,荣国公府主动想要结亲,对于楚瑜这般的贫寒子弟来说,这不亚于是天上掉馅儿饼的好事,只要攀上了宁国大长公主和荣国公府,等于可以少奋斗二十年,这样的好事,是个人都不应该会拒绝的啊。
刘大人眼神古怪地看着楚瑜,说不出是什么情绪,许久之后,才又开口道“瑾瑜啊,你也别急着拒绝,再好好考虑考虑,这毕竟是你的终身大事,应当要谨慎再谨慎。”
楚瑜正开口要说不必考虑了,那刘大人已经摆了摆手,先一步说道“你先回去工作吧,三日后再给我答复。”
楚瑜未出口的话被噎在喉咙里,也不好再说出口,只能站起身,躬身揖了一礼,退了出去。
刘大人看着他离开,面上也说不出是什么神情,最终无奈地摇了摇头,也是伏案处理起公务来。
楚瑜回去之后,更是没办法好好工作了,想着刘大人的话语,不知三日后又该怎么拒绝。
时间一晃而过,三日之后,楚瑜一大早就从租赁的家中出来,走到一处无人的巷子里,忽然前面就出现了几个陌生的强壮汉子,一个个满脸横肉,凶神恶煞,一看就知道不好招惹,正朝着楚瑜走来。
楚瑜的眼神微微闪了闪,便想转身退出巷子,可哪里想到,等他转身之后,便看到身后也有五六个同样打扮的汉子出现,一下就将他的去路给堵住了。
楚瑜知晓这些人是专门来堵他的,也不说话,只是退到了一个与自己有利的位置,想着一会儿要如何应对。
“你就是楚瑜?”这群汉子中,忽然就走出一个疤脸的男子,他脸上的疤痕贯穿了半张脸,看着甚是凶神恶煞,他的身量比旁人更高一些,身材魁梧,手臂的肌肉高高隆起,一看就十分不好惹。
楚瑜并不回那疤脸男子的话,只眼神冰冷地看着他。
“我问你话呢,你小子是聋了是吧!”那疤脸男子显然脾气不好,见楚瑜不回他的话,立即冲他吼道,蒲扇大的手掌更是握成了拳头,作势便要朝着楚瑜挥去。
楚瑜哪里会让他碰到,身子一矮就躲了过去,他依旧不说话,只是眼神越发冰冷,盯着那个疤脸男子,好像盯着一只臭虫。
疤脸男子被他看得越发怒极,又是连连挥了几拳,却俱是被楚瑜躲过,情绪越发暴躁起来,转头与身后十几人喊道“你们都愣着做什么,一起上,今日不打残这小子,我白混这么多年了。”
众汉子听命,正想要上前动手,忽听身后传来一阵娇斥,“你们谁敢再上前一步,小心本公主取了他的狗头!”
众汉子听到这个声音,俱是愣了一愣,回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更是呆愣在当场。
只见巷子口,一个身穿大红色穿花蝴蝶对襟褙子的绝美女子正骑在一匹通身雪白的马上,她手中拿着马鞭,指着巷子里的众人,许是因为策马飞奔而来,她白皙如瓷的脸上有些许红晕,胸脯也是不断地上下起伏着,但那绝美的眉眼间满是厉色,让人不敢逼视。
“娘喂,我是看到仙子了吧。”不知哪个汉子忽然说出这么一句,顿时引起了众人的共鸣,只听吞咽口中的声音不绝于耳,众人眼中俱是浮起贪婪淫秽之色。
楚瑜看到这些人的反应,忍不住就皱了眉头,更是在心中暗暗埋怨,这丫头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孤身一人,连个丫鬟仆役都没带,实在是作死。
那领头的疤脸男子被来人方才的那一声厉喝给吓住了,回过头来看到是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女子,顿时又放下心来,直接忽略了来人口中“本公主”的自称,“呵呵”笑了一声,不怀好意地开口道“这位小娘子莫要多管闲事,不然咱们兄弟可也不是吃素的,定要让你知道好歹的。”
来人自然是梅静白,她自是不会怕这些破皮无赖,她今日之所以会这么及时地赶到这里,是因为她早就安排了人在楚瑜的住所周围,每日都有专门的小厮向他汇报楚瑜的行踪和近况,她知晓有一群人从昨日开始就鬼鬼祟祟地出现在楚瑜的住所周围,今儿一大早更是知晓了这些人在楚瑜去翰林院的必经之路上做了埋伏,便骑了马,耍脱了下人,急急往这里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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