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千户卫所的门口,梅静白已经被梅景福训地乖巧了许多,她刚下了马车,便看到宁国长公主迈着大步朝她走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呢,就一把被她抱进了怀里,手掌拍着她的背骂道“你这死丫头,这些日子跑哪里去了,你不知道你娘都快急死了吗!你是见我活得太舒服,想气死我是吧,人都到了京城都不回家,还让不知道谁送封信,谁要看你的信啊,你不回家,那娘就来找你,你知道这些日子娘是怎么过来的吗!”
宁国长公主发泄似地说了一大堆的话,说到最后,语气中都带了哭腔了,梅静白感觉脑门上有些湿湿的,一抬头才发觉宁国长公主早已是泪流满面了。
梅静白顿时也是鼻子一酸,眼泪不受控制地就流了下来,这些时日的担惊受怕,她也是难受的紧,许是因为许久没有这样靠在娘亲的怀抱里了,她难得软弱了一回,伸手回抱住宁国长公主的腰,抽抽噎噎地说道“娘,女儿知道错了,你别怪女儿了,女儿以后一定好好孝顺你,再也不让你担惊受怕了。”
母女两人就这样在大街上抱着痛哭,一旁的梅景福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走到两人身边,拍了拍她们的肩膀,无奈地说道“母亲,小妹,咱们有什么事进屋里再说吧,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言下之意就是,你们俩快别在这里哭了,虽然这边的人都不知道你们一个是长公主一个是县主,但也很丢脸的好吧,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宁国长公主这才反应过来,先拿帕子擦了眼泪,便对着梅景福说道“你妹妹找着了,你也可以放心了,进去坐一会儿在回营地吧。”
梅景福却是摇摇头说道“我就不进去了,我是抽着空出来送小妹的,我们这次回京比较急,应该会先离开,您同小妹休整一番,慢慢回京就行。”
这般说完,他似是又想起了什么事,很是隐晦地同宁国长公主又说了一句,“沐昕前两日已经秘密回京了,现在京城里,太子殿下应该已经开始准备起来了。”
宁国长公主多机敏的人,自然马上理解了梅景福话中的意思,面上就是一惊,但也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神情严肃地同梅景福点点头,“我知晓了,那我倒也要快一些了,毕竟太子现在恐怕是需要我的帮忙的。”
梅景福闻言又是轻叹了口气,有些忧虑地说道“希望我们的选择是对的,我只是担心大哥那边,他同汉王……”
宁国长公主却似是不在意的模样,摆摆手说道“不用担心那许多,太子性子仁厚,汉王又是他的亲兄弟,只要汉王做事不要太过分,太子都不会对他怎么样的,至于你大哥,至多就是不重用,看在我的面子上,太子爷不会为难他。”
宁国长公主经历了几代帝王,自然是看得透彻,经她这般一说,梅景福也不再那么担忧了,他又是拍了拍梅静白的脑袋,便与两人告别离开了。
梅静白吸了吸鼻子,看着梅景福离开,心想着,这朱棣元活着烦人,死了也不让人消停,真希望太子表哥赶紧登上皇位,这样她们以后的日子会更舒服吧。
梅静白被宁国长公主拉着进了卫所里面的宅院,这一次再来这里,又是一种不同的心情了,这回梅静白自然是很顺从地就进了后院,十足乖巧地跟着宁国长公主进了房间。
一进到房间内,宁国长公主就把身边伺候的丫鬟们都给遣了出去,坐在主位上,看着梅静白,神情不那么好的开口道“说说吧,这些日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就从你失踪那一天开始说起,一件事都不能隐瞒,你今儿要是说不清楚,就一直在这里站着,等到说清楚了再吃饭睡觉。”
梅静白在宁国长公主也是难得的乖巧懂事,主要这回确实是她心虚,事情太多,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下意识地就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玉牌。
任云舒白日里在玉牌里是能听到外面的动静了,此刻也知道梅静白遇到了麻烦,便主动飘了出来,与梅静白说道“你就如实说吧,隐去丘含烟的事情就行,免得节外生枝,其他的事情也不用对长公主隐瞒,就算你不说,我估计你二哥现在也已经知道的七七八八了。”
梅静白隐晦地看了任云舒一眼,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然后她便老老实实地开口道“那天我出城去送我二哥,哪里知道,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群黑衣蒙面的歹人……”
梅静白把当日任云舒遇到的事情掐头去尾,告诉了宁国长公主,等宁国长公主听到梅静白说她被那些黑衣人逼得不小心掉下了悬崖,脸色已是吓得发白,立马将梅静白拉过来,在她身上上上下下地摸了一遍,口中连呼了好几声佛号,又是担忧地问道“身上可还有哪里疼吗,等回京城之后必须让太医好好检查一下,可别留下了什么后遗症。”
梅静白连忙握住了宁国长公主的手,无奈又感动地说道“娘,我已经没事了,当时崖底是一个湖泊,我掉进了湖里,并没有受多重的伤,后来又遇到一个医术精湛的老大夫搭救,只养了半个月就全好了。”
宁国长公主显然还是不放心的,毕竟那可是悬崖,跳下去还能活命的都少见,只受了一点轻伤实在是让人不敢相信。
“等回了京城,我派人去将救过你的大夫接来京城,这样的救命之恩,必须是要当面谢过的。”宁国长公主此刻心中尤为感激那个救了自家女儿的老大夫,心想着一定要好好报答他。,
“我也说了会再回去看她们的,那对祖孙真是难得的好人。”任云舒在梅静白身边也是感慨道,心想着,若是有机会,要同梅静白一起去看王大夫和王珂,虽然她们可能已经认不出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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