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书这人虽然讨厌,但有一句话他说的没错,你的身份毕竟特殊,还是不要在这军营里久留。”任云舒在梅静白身旁忧心忡忡地说。
梅静白进到大帐内,看着依旧在昏迷的褚奎,撇撇嘴轻声说道“这我自然知道,但最起码要等到褚大哥醒过来吧,等我确定他完全没事了,自然会带着他回宣府的。”
任云舒看着梅静白和褚奎,神情却越发担忧,她轻轻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这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她并没有任何立场说什么,只是对于梅静白来说,或许这场感情,终究是要无疾而终。
夜幕降临的时候,任云舒回到了梅静白的玉牌里休息,而梅静白亲自喂褚奎喝了药后,就坐在床边静静地陪着他,太医说褚奎今天晚上就会醒来,梅静白想让他醒来第一个见到的就是自己
夜色越发深邃,梅静白已是有些昏昏欲睡,忽然,大帐外面似是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门口的帘子便被人掀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快步走了进来。
梅静白一瞬间就被惊醒了,脸上的神情先是惊慌,但等看清来人之后,便变得惊喜,站起身来叫道“二哥!”
梅景福一大早便收到消息,知晓宁国长公主已是抵达了宣府,便立即派手下亲信,赶往宣府,将宣府那边的一切消息都详细向他禀告,然后他便又立即去了大哥梅顺昌的营帐,想同他说母亲已经到了宣府的事情。
没想到正巧撞见大哥同汉王正在密谈,本想马上离开的,却被汉王拉住,东拉西扯地说了好一会儿话,直到天色暗沉,才得意脱身,一回到自己的大帐,就被亲信手下告知,今日在瓦剌首领马哈木身边看见了一个酷似福山县主的少年,他一想便觉得这事情有蹊跷,便放下手中的一切事务,打听了马哈木他们一行人所住的大帐,马不停蹄地就赶过来了,没想到,还真就见到了她的“小妹”。
梅景福一听梅静白对他的称呼,就觉察出了不对,这声“二哥”叫的太过熟稔,太过理所当然了,他皱着眉头,试探着开口问道“你是……静白?”
梅静白脸上带着久别重逢的笑,上前拉住梅景福的手臂,兴奋地开口道;“就是我啊,二哥不愧是二哥,一下子就把我认出来了。”梅景福闻言苦笑,不是他厉害,而是任云舒和梅静白在对待他的态度上区别太大,根本不需要怎么分辨,就能看出来。
“你和任小姐换回来啦?那她现在是回到自己身体里去了吗?”梅景福觉得这对他来说应该是个好消息,便摸着梅静白的脑袋问道。
梅静白正想要回答呢,后面的床上便传来一阵咳嗽声,她脸上顿时浮上一抹惊喜,也顾不上梅景福了,转身就跑回床边,紧张地看着床上的褚奎,声音温柔地问道“褚大哥,你醒了吗?”
此时的褚奎,意识还有些模糊,记忆也只是停留在救梅静白的那个时候,他虚弱地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梅静白白皙的面颊,神情中依旧带着担忧地问道“你没事吧……”
梅静白看到褚奎一醒来就只是关心自己的情况,眼眶便忍不住又红了,紧紧握住了他的手掌,拼命点着头回道“我没事!我没事!文奎哥哥,我没事……”
褚奎听到梅静白的称呼,似是稍稍愣了一下,然后嘴角便扯出一抹笑意,声音虚弱地说道“你……想起以前的事啦?我以为你已经不记得了呢……”
梅静白拼命点着头,眼泪已经不受控制地滑落了下来,“我记得,我全都记得,文奎哥哥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得……”
褚奎脸上的笑又大了几分,正想要再说什么,便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梅景福,此时梅景福的脸色已经十分不好了,眼神中带着审视和警惕地看着他。
褚奎未出口的话语顿时堵在了嗓子里,他自然是认得梅景福的,梅景福只比他小两岁,当年还是他的伴读之一,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但此刻相见,他既然能认出对方,那梅景福一定也是能认出他来的。
梅景福长舒了一口气,看了眼依旧泪眼婆娑的妹妹,眉头顿时皱地更紧了,他似是思忖了片刻,才开口道“小妹,人既然醒了,你就去找太医过来看一看吧,确认一下伤势比较好。”
梅静白这才想起了这茬,立马用袖子草草擦干了眼泪,站起身来想要出去找太医,但才走出几步,她似又想起了什么,扭扭捏捏地走回床边,挡住了梅景福看向褚奎的视线,低着头,有些羞怯地说道“二哥,这一路若是没有文奎哥哥帮我,我一定是活不下来的,而且他是为了救我的性命才伤成这样的,你和娘都教我做人要知恩图报……”
“行了,快去吧,你以为我会欺负你的文奎哥哥不成,我和文奎怎么说也是昔日好友呢。”梅景福看着梅静白担忧小心的模样,摆了摆手,苦笑着说道。
梅静白这才露出了一个放心的笑容,小跑着出了大帐。
梅静白离开之后,大帐内顿时安静了下来,梅景福看着褚奎,半晌不语。最终,还是褚奎先笑了一声,缓缓开口道“景福,真的是好久不见了,没想到有生之年,我竟是还能同你再见。”
梅景福面上的表情稍稍缓和了一下,也是叹了口气,开口道“文奎,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怎么会和我的妹妹牵扯在一起,你可知晓,若是你的身份被发现,不只是你,我的妹妹,还有我们整个荣国公府,都会受到牵连,你应该知道,皇上这些年,从未放弃寻找过你和你的父亲。”
褚奎苦笑一声,幽幽回道“我自然是知道的,我也从未想过放弃本属于我和我父亲的东西,只是事情会变成今日这样,却是我始料未及的……”
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