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奎回过头,有些无奈地看着梅静白笑了笑,回道“我要是不给他塞钱,你以为那个士兵会那么容易让咱们出城,也是我没有考虑周全,忘记你没有出城的路引牌子了。”
梅静白闻言有些沮丧,嘟嘟囔囔地说道“我以前都是坐着马车出城的,从来不知出城原来还需要路引牌子的啊。”
褚奎忍不住又是叹口气,心想着,官家大小姐,自然不用自己费心准备路引,下人们早都打点好了,而且,也没有哪个官兵敢拦英国公府的马车。
“那个钱……我会还给你的。”梅静白有些扭捏地说道。
“那敢情好,那也是好几两银子呢,我可不是什么有钱人。”褚奎从善如流地说道,那模样很有些小市民的市侩。
梅静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没再说什么,两人又是走了一会儿,便到了一个小小的驿站前。
褚奎带着梅静白进了驿站,此时驿站中已是有许多人起来了,正在院子中洗漱,因为这两日驿站中住的大多是商队的人,所以他们见到褚奎回来,便立即放下了手中的事情,神色恭谨地与他打着招呼。
梅静白看到这情景很有些惊讶,她本来一直以为褚奎只是个小混混呢,毕竟他穿着打扮都很普通,身上又带了些江湖人的匪气,实在不像是一个做生意的人。
“你是这个商队的头领?”梅静白忍不住开口问道。
褚奎点点头,算作是回答。“那你还说自己不是什么有钱人。”梅静白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有这么大一个商队,还能是穷人。
“任小姐,你可知道现在生意有多难做啊,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药材商,而且你也看到了,我还有那么多手下需要养活呢,我自然算不上什么有钱人。”褚奎很是无奈地说着,两人说话间,便到了任云舒住的房间。
褚奎也没让人事先通报,想着给任云舒一个惊喜,便回身对梅静白说道“梅静白就住在里边,你敲门进去吧,我就不打扰你们说话了,一会儿你们说好了话,再到院子里来寻我,记得千万别忘记了时间,不然送你回去晚了,又该有麻烦了。”
梅静白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便迫不及待地敲了门。门内很快传来了梅静白十分熟悉的声音,“进来吧。”
任云舒今日醒得很早,其实她昨晚上并没怎么睡着,不仅心中一直记挂着褚奎有没有将信送到,更是害怕丘含烟发现她还活着,会对她身边的人不利。听到敲门声的时候,任云舒已经洗漱完毕,她以为敲门的是过来送早餐的驿站伙计,便直接叫了他进来。
梅静白推门而入,就看见任云舒坐在房间中间的圆桌旁,好看的秀美微蹙,似是在伤神什么事情。
梅静白反手关上门,便唤了一声,“云舒……”
任云舒听到这个声音,这个称呼,猛然抬起头,看着站在门边的人,“嚯”地一下便站起身来,惊呼出声,“静白!你怎么过来了?”
梅静白连忙走上前,神情不太好看地质问道“我要是不过来,还不知道你要失踪多久呢,你既然已经回到了京城,为什么不回府!?”任云舒苦笑一声,拉着梅静白在椅子上坐下,无奈地说道“你应该看了我的信了吧,就跟信上说的一样,我有苦衷……”
“你不管做什么事都是有苦衷的,你以为那么一封信就能打发我了吗,你今日要是不把话说清楚,我是不会离开的。”梅静白犟脾气上来,非得让任云舒给她说个明白。
任云舒想了想,觉得这些事倒是也可以告诉梅静白的,最起码让她可以对隐在暗处的丘含烟有个防备。
任云舒轻叹一口气,就把当日她将常宁公主救出皇宫,又送出京城的进过同梅静白说了,后面发生的那一系列惊险的事情,她自然也是如实相告,说到她被丘含烟逼着跳悬崖时的场景,梅静白忍不住就握紧了任云舒的手,眼中已经有泪光积蓄。
“你怎么这么傻啊,她让你去死你就去死,万一你真的死了可怎么办!凭着你现在的身份,谅她也不敢真对你怎么样的!”梅静白很是气愤,声音中带着些哭腔地说道。
“我这不是没事吗,我当然不会那么傻,明知道是死还要去送死,我当时是看好的,活下来的几率会很大,这才跳崖的。”任云舒柔声安抚着梅静白说道,尽量把当时的情景说的轻描淡写一些。
梅静白用手背擦了一下眼泪,又是上上下下地将任云舒全身摸了个遍,口中还不停地问道“现在好了吗?可还有哪里疼?”
任云舒抓住了梅静白的手,连忙说道“现在都好了,我本来也没受很重的伤,在床上躺着养了半个多月,已经无碍了,也是我运气好,正巧碰上一个上山采药的大夫,被他救回了药庄,不然定是没那么快痊愈的。”
“你以后可千万不要再做这样鲁莽的事情了,那个丘含烟,你交给我就是,我会想办法对付她的,这人当真是阴魂不散,本以为她已经死了,没想到又跑出来蹦跶,还险些害死了你,这仇我是一定要报的!”梅静白神情颇有些恶狠狠地说道。
“静白,你不要冲动,丘含烟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丘含烟了,她身后应该有什么人在帮她,不然单单凭她,是不可能驱使那么多武功不错的人替她卖命,你现在身在英国公府,我爹又出征去了,府中只有妇孺,绝对不能跟丘含烟对上,你别忘了我娘还怀着身孕,绝不能有一点闪失。”
梅静白却依旧不甘心,咬牙切齿地说道“那难道就这样算了吗,她害得你差点殒命,现在又有家不能回,只要她在一天,你就一天不得安宁啊!”
任云舒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回道“自然是不能这样算了,丘含烟我自会处理,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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