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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任贵妃流产
    沐昕从乾清宫出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几乎被汗水浸透,微凉的夜风一吹,让他忍不住想要打哆嗦,他看到王彦依旧是恭谨地守在门外,见他出来,便上前几步,走到他面前,笑着说道“沐大人,奴婢送您出去吧。”
    沐昕点点头,又是称了一句“有劳公公”,便准备抬脚离开,走出几步远,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那笼罩在夜色中的宫殿,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情绪,若是刚刚,他顺着朱棣元的话承认了那件事,会是怎么样的结果。沐昕不得而知,转身收回目光,他便自嘲地笑了笑,自己真是犯傻了,朱棣在那样的情况下说出来的话,又怎么能相信呢。
    沐昕回了驸马府没多久,便有一个小小的软轿从驸马府的后门出去,软轿中一个脸色苍白的女子上了一辆并不显眼的马车,马车一路缓行,往着皇宫的方向驶去。
    宁国长公主是第二日早晨回的英国公府,任云舒去与她请安的时候,便见她一脸疲惫的倚在软榻上,显然是一晚上没睡的模样。
    任云舒微微有些惊讶,立即上前询问道“娘,您这是怎么了,昨儿晚上宫里头出了什么事吗?您怎么看着像是一夜没睡。”
    宁国长公主让丫鬟按揉着太阳穴,本是阖着的眼睛缓缓张开,这才开口说道“你可是不知道,昨晚上宫里头那一阵鸡飞狗跳,任贵妃宫里头不知怎么的就走了水,她人倒是没事儿,只是因为受了惊吓,肚子里的孩子又没了,哎……这任贵妃也不知道走了什么霉运,好不容易才又怀上的孩子,这才几日啊,又没了……”
    任云舒没听到宁国长公主话语后面的絮絮叨叨,只惊诧于姑母又流产了,电光火石间,她想到了昨日常宁公主的流产,有一条线,似乎终于串联了起来。若事情真是如她所想的那般,朱棣元可真是煞费苦心啊,但这对她的姑母太不公平了,她可以想象她姑母内心是多么煎熬和痛苦,难怪上次自己去看望她的时候,在她的脸上看不到一丝喜色,反而有怨愤和灰心,原来根结就是在这里。
    “静儿,你又想什么呢?”宁国长公主见任云舒又是一付发愣的模样,拍了拍她的肩膀问道。
    任云舒这才醒过神来,掩饰地笑了笑,又问道“好好的,任贵妃宫里头怎么会走水呢?又是在宫里,这事情未免有些奇怪呢。”
    “这我哪里知道啊,许是天气太干燥了吧,晚上风又大,随意一个火星子被夜风一吹都有可能燃起来,不过索性没伤着人就好。”宁国长公主叹了口气,很是疲惫地说道。
    “那任贵妃现在身体如何,她又流了产,对身子应该损伤很大吧?”任云舒依旧是旁敲侧击地问着,她此刻心中越发担心任佩兰了。
    “这我倒没有细问,只知道皇上找太医来给她瞧了,应该是没什么大事吧,太医给她瞧完之后我也去看了一眼,她那时候还没睡着,精神似乎挺好的样子,而且……似乎没怎么伤心呢。”宁国长公主的神情很有些疑惑,似是想不通任佩兰为什么没有太过悲伤。
    任云舒闻言稍稍松了口气,在心中暗暗叹气,看来她的猜测是八九不离十了,姑母自然不会伤心,流产的又不是她的孩子,她心中说不准还在高兴呢,高兴那个不知道还在哪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终于死
    “对了,听说昨天的婚礼也出了状况,是什么个情况?”宁国长公主似是忽然想到了这件事,看着任云舒询问道。
    任云舒还想着她姑母的事情呢,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便直接回道“哦,是五表姐在入洞房的时候摔到了。”
    宁国长公主闻言就皱了眉头,摇头叹息道“常宁这孩子怎么回事,这么重要的场合,怎么会出这样的差错。”这般感叹了一句,又是继续问道,“摔的严不严重,后面的仪式是不是都没进行。”
    任云舒觉得宁国长公主对常宁公主的成见实在是太深,便想着替她辩解一句,“这事儿也不能全怪五表姐,她是不小心踩到了一颗小孩子仍在地上的桂圆核,这才不小心摔倒的,她摔地可还不轻,太医说了要在床上静养一段时日,五表姐她自己也可伤心了。”
    宁国公主依旧是摇着头道“那些伺候的宫女们就应该要打一顿板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服侍主子的,就是自己摔死了,也不能让主子伤着一根汗毛啊,常宁也是个倒霉的,这婚礼上就出了这么不吉利的事情,以后的日子恐怕也要过的不顺遂。”
    任云舒心中是不赞同宁国长公主的话的,下人们的性命也是性命啊,若是她,可看不得自己的丫鬟为她去死,不过她也不会在这种小事上与宁国长公主争辩,立即转移了话题说道“娘,您昨晚上累了一天了,赶紧去睡下休息一会儿吧,不然这身体可要扛不住的。”
    宁国长公主闻言伸手摸了摸任云舒的脸颊,似是十分感动地说道“还是我闺女心疼我,那娘这就去休息了。”
    任云舒看着宁国长公主睡下了,这才离开了她的房间,心里十分想去看看姑母,但也知道以她现在的身份进宫去看望姑母很是唐突,只能寄希望与梅静白那边,只是不知道梅静白是不是还在生她的气。
    梅静白这时候哪里还有闲工夫生任云舒的气,她天还未亮就被李氏从床上拉起来,随意拾掇了一下,便坐着马车进宫了。
    梅静白在马车上听李氏说任佩兰又流产了,她只是微微惊讶了一下,但总觉得这是早晚会发生的事,就像当初她知晓任佩兰怀孕时一样,不管是她怀孕,还是流产,这整件事都透着蹊跷,她们这些旁观者好像是看戏的人,戏里戏外,导演着这一切的,都是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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