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纪这事儿,暂时是无解的,梅景福再苦恼也没有办法,总不能跑到朱瞻纪面前,同他说他喜欢的其实是他的小姑姑,他这样是大逆不道,必须快快悬崖勒马,不然就要闹出大丑闻,恐怕他话还没说完,就要被朱瞻纪当脑子有病,打出去了。
“二哥你别太担心了,皇太孙现在应该是年纪小,才会有这样的心思,等再过几年,心思应该也就慢慢淡了,如皇太孙那样的身份,什么样的美人得不到,哪里还会老惦记着一个黄毛丫头。”任云舒依旧是这样宽慰着梅景福,虽然说自己是黄毛丫头有些心里不舒服,但这也是事实,就自己那样貌,顶多就只能算是清秀,若是她生了梅静白那样一张脸,朱瞻纪还有可能会念念不忘。
梅景福想想也是,便也没再说什么,起身便准备离开,忽然又是想到了什么,看着任云舒问道“你同沐昕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事,我今日看他看你的目光,似是有些奇怪。”
任云舒闻言心中就是一凛,没想到梅景福这般敏锐,她知道梅景福可不像梅静白那么好糊弄,便勉强地笑了笑,有些迟疑地回道“还不是因为常宁公主的事儿,常宁公主在新房里出了意外,我气不过,就说了沐昕几句,哪晓得他冷心冷情,完全没有为人夫的觉悟……”
梅景福认真地听着,也不知道是不是信了任云舒的话,她神情认真地看了任云舒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沐昕和常宁公主的事儿,你以后不要再管,这其中的事情,并不如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还有,记得我曾经同你说过的话,离沐昕远一些。”
任云舒自然知道梅景福说这些都是为了她好,自然不会反驳他什么,只是心中亦是有些惊讶,原来梅景福也看出了常宁和沐昕两人之间的奇怪关系,就是不知他究竟知道多少。
任云舒又想到朱瞻纪对沐昕的评价,便忍不住开口问道“我同你都知道沐昕并不是什么好人,那为何皇太孙却同沐昕十分亲厚的样子,还说他……是个重情义的人?”
梅景福闻言只是笑了笑,便立即与任云舒解惑道;“沐昕从小就和皇太孙相识,他长皇太孙几岁,皇上有意让他和皇太孙亲近,可以说他就像是皇太孙的贴身护卫一般,从小护着他长大,靖难之役的时候,皇太孙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小儿,当时有一次遇险,皇太孙被朱允文的旧部设计抓到,还是当时仅有十岁的沐昕拼尽了全力,护着他出逃,才算是救了他的性命,后来沐昕重伤昏迷了将近半月,才算是活了过来,也算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经此一事,皇太孙自然与他更加亲厚,他说沐昕是重情义之人,也不算说错,不管是真心还是另有目的,他是真真切切地救了皇太孙的性命,还为此差点丢了自己的性命,在皇太孙看来,自然就是重情重义。”
任云舒听完之后十分惊诧,她倒是不知道皇太孙和沐昕之间竟然还有这样的往事,不过想想这事情发生的时候,她也不过才是七八岁的孩童,不知晓也是十分正常。
“这样说来,那沐昕当真呢是个了不得的人……”任云舒忍不住出声赞道,她觉得自己真是越发看不清那个人了,但他年纪轻轻就能走到如今的地位,本来就是一个极不简单的人。
“所以我才让你离他远一点,沐昕此人有野心有心计,手段也极其狠辣,并不是良善之辈。”梅景福早就看出沐昕对待任云舒与旁人不同,这在原先梅静白的时候是没有的,他不知道是梅静白突然的变化吸引了沐昕,还是任云舒性格里与旁人不同的地方引起了沐昕的注意,反正,这都是一个极危险的兆头。
任云舒闻言苦了脸,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她当然也想离那个煞星远一点啊,但想着自己已经有了把柄在沐昕手上,又觉得前途堪忧,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会变成现在这样,但她又必须要处理好和沐昕的事情,她可不能把这些烂摊子留给梅静白。
梅景福看出了任云舒脸色不好看,知道她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的,但任云舒若是不想说,他也不可能逼她,只能又是叹了口气,似是告诫,似是叮嘱地说道“你……好自为之吧,我说过我会帮你,便一定会帮你的,但你要时刻记住,你现在做什么事,都是用着我小妹的身份,我不希望等以后你们换回来,各自给对方留下一堆的麻烦,你或许能处理好白白留下的麻烦,但白白那人你也知道,她城府不深,想得也简单,她恐怕是收拾不了你留下来的这些麻烦的。”
任云舒听着梅景福的话,竟是有些羞愧难当,她以前一直觉得是梅静白拖累了她,但现在听梅景福这一番话,才发现自己其实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自以为凭借着自己的能力能解决好所有的事情,但现在想来,自换了身体以后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麻烦事,或多或少都是因为她的自以为是引起的,想来梅静白对她的怨气也不是事出无因,她确实是该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梅景福见任云舒沉默着,也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房间。任云舒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才抬起头又看了一眼,心中已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找机会好好同梅静白道歉,不仅仅是因为常宁公主的事情,还有以前的那些事情。
这一晚,任云舒注定无眠,但无眠的却也不仅她一人,驸马府那边,等宾客散尽,沐昕就即刻进了宫。
今日新房里发生的事情,他早已命锦衣卫禀告给朱棣元,但却迟迟没有等来朱棣元的召见,便索性进了宫,亲自去见朱棣元,不管是惩罚还是其他什么,他总是要过这一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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