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云舒立即抓住了常宁公主的手,柔声安慰道“表姐,你放心,不会有事的,你再坚持一会儿,太医马上就来了,只要你坚持住,孩子一定会没事的。”
常宁公主额头上已是沁出了汗水,眼中却还带着希望,希冀地看着任云舒问道“静白,真的吗,我的孩子真的会没事吗……”
“会的!会的!一定会的!”任云舒很是肯定地说着,伸手抱住了常宁公主的脑袋,想再给她些安慰。
沐昕站在一旁,脸上的神情变得复杂,他轻叹一口气,已是放弃了希望,心中盘算着,常宁公主肚子里的孩子若是没了,皇帝会怎么责罚他,他忍辱负重这么久,就因着这么一点意外,现在却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当真是晦气。
又是等了大约三刻钟,那个钱太医终于赶到了,任云舒看到来人,立即让开了位置,让那钱太医为常宁公主诊治。
那钱太医此刻一头一脑的汗水,气都来不及喘匀,便帮常宁公主把起脉来,他皱着眉头把了许久,等得一旁的沐昕都皱起了眉头,才颤颤巍巍的起身,面上神色很是畏惧,战战兢兢地开口与沐昕说道“驸马殿下,公主殿下许是不太好,她肚子里孩子,恐怕是……”
“保不住了吗?”沐昕似是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此刻的神情异乎寻常的平静,沉声问道。
钱太医面上依旧满是俱色,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沐昕的问题。
沐昕长舒一口气,倒也没有迁怒钱太医的意思,只是神情疲惫地说道“既然孩子保不住了,太医便照顾好公主的身体,莫要让她留下什么病根。”
钱太医连连应是,先是扎针帮常宁公主止了血,然后便写下了药方,而后恭敬地把药方递给了沐昕。
沐昕收了药方,便大步走出了房间,片刻之后回转来,手中已是没有了药方,想来应该是把药方给了哪个锦衣卫,让他们抓药去了。
锦衣卫的办事效率自然是一等一的,只不过半个时辰,一碗熬好的汤药已经送到了沐昕的手中。
沐昕手中拿着药碗,微微皱了皱眉头,任云舒在一旁看着,立即猜出了他的心思,便上前一步,与他说道“我来喂表姐喝药吧,你出去安抚一下客人吧,外头那些客人现在肯定还在乱猜呢。”
沐昕正犹豫呢,就听外头有人禀告,说是皇太孙殿下驾到了,这下子沐昕一定得出去了,不然怠慢了皇太孙殿下,可就不好了。
任云舒也没再多说什么,直接拿过了沐昕手中的药碗,也没管他,径自走到床边,给常宁公主喂起药来。
常宁公主此刻已是双目无神,表情木木的,任由任云舒喂着药,好像一下子被抽去了精气神,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
任云舒心中暗暗叹气,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常宁公主,依她所想,她肚子里这个孩子,还不如没了的好,虽是皇家血脉,但生下来也不会有天皇贵胄的身份,这样一个孩子,以后的路途定是坎坷,还不如不要出生,对他娘,对他自己,都是好事。
沐昕出去迎了朱瞻纪,朱瞻纪这时候也已经知道婚礼出了状况,见到沐昕就立即开口问道“文英?我五姐现在怎样了?”
沐昕立即回话道“皇太孙殿下,您别担心,方才太医已经过来瞧过了,只是摔伤了腰,卧床修养一段时日就好了,没有大碍,现在已经吃了药睡下了。”沐昕方才就已经想好了这一番说辞,为了不让朱瞻纪现在去看常宁公主,还特意强调了她已经睡下了。
朱瞻纪闻言神情也放松了一些,旋即又有些惋惜地叹道“既然五姐已经无碍了,那我便不过去打扰了,哎,这好好的一个大喜的日子,怎么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啊。”
沐昕也立即做出一付内疚又伤感的模样,沉声开口道“是我没有照顾好公主,定是要亲自去陛下面前领罚的。”
朱瞻纪摇摇头,伸手拍了拍沐昕的肩膀劝慰道“这哪里能怪你,这样的意外谁也想不到的,你也别太自责了,太医不是也说了吗,五姐没什么事,休息几日应该能好了,皇爷爷也不是那等不通情打理的人,我会与他将实情说明,他不会怪罪与你的。”
“多谢皇太孙殿下。”沐昕低下头,又是沉声与朱瞻纪说道,但隐在暗中的眼眸却是暗沉沉的,没有一丝情绪。
朱瞻纪又是拍了沐昕几下,笑着说道“行了,以咱们俩的交情,你也不必这般拘谨,我今日过来了,自然要向你讨两杯喜酒喝。”
沐昕自是与朱瞻纪一起,去了前厅。而任云舒那边,喂常宁公主喝了药,她便沉沉睡着了。任云舒看着在睡梦中都没有舒展的眉头的常宁公主,默默地叹了口气,将药碗收拾了,便出了新房。
新房外头,眉黛和远山都在那里等着任云舒,见她出来,立即都迎上来,眉黛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县主,公主殿下她没事了吧?”
“已经睡下了,应该是无碍了。”任云舒神情有些疲惫,淡淡的回道。
任云舒又嘱咐了一番外头常宁公主的那些陪嫁宫女,让她们不要去吵已经睡着的公主,这才准备离开。
眉黛见任云舒情绪不太高,也没再问什么,只是跟在她身后,跟着她到了中厅。
中厅里头,那些各家的夫人小姐早就没有再吃东西了,而是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轻声讨论着方才新房里头发生的事情,见到任云舒进了中厅,众人议论的声音俱是都停了下来,全部将视线看向了她。
任云舒也没管这些人,径直走向了自己原来的桌子,但刚走到半道儿,就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静白,咱们找个地方说话吧。”梅静白神情紧张地看着任云舒,语气也是十分焦急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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