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轻轻的笑了下,在她温柔的友善之下整个人也逐渐放松下来:“是的。”
顾倾喝了口服务员端过来的柠檬水,又微笑着轻声道:“陆渊经常这样吗,约会中途突然离开?”
温言想了想说:“偶尔是会这样。”
顾倾笑着摇摇头,说了句:“他们家的人都有点工作狂的潜质。”
温言想起陆渊也是这么描述他姐姐的,下意识的应声道:“可能是吧。”
顾倾看着她,神色温柔而真诚:“如果在家里遇到什么事情不方便的跟陆渊说的,可以来跟我说。”
温言极短暂的一顿,弯了弯唇角,礼貌的说了声:“谢谢。”
对方继续委婉的细声慢语道:“阿姨有些时候会有一点强势,因为对儿女的要求太高太严格了,会给人感觉比较难相处,其实她本来的xing格就是这样,并不是刻意针对谁。”
温言想到跟章女士仅有的两次见面经历,手指轻轻抚着杯沿,唇边连一丝笑意都挤不出来。桌上的手机刚好这时振了起来,她如释重负般的抬起头歉意道:“我去接下电话。”
温言走到窗前,按下了接听。
“你好?”
电话那头停顿了几秒,一如既往的开门见山:“有时间吗?”
温言听到这道熟悉的低沉声音心里微微一顿,淡声回道:“电话有时间,见面没时间。”
齐远闷闷的笑了一声,像是无奈,又像是萧然。安静了片刻,他开始说正题:“程露嘉那边不会再发声,你不用担心。”
温言反应淡漠:“好。”
“但是你把她撞成那样,你自己平时多小心。”
“嗯。”
隔了半晌,他又低声问:“当年是怎么回事。”
温言心不在焉的看着窗外的车来车往:“新闻里都有,前因后果,非常详尽。”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声音平淡又确切:“你不是正当防卫。”
温言抬了下眼睛,语气冷淡:“你到底想说什么?”
齐远自嘲般的笑了一声:“其实那天我很幸运,是吧。”
温言轻抿着唇,半天没有说话。
隔了半响,对方又轻声问:“你是什么时候来找我的。”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听起来十足的压抑和黯然。温言看着前方,神色在阳光下有一瞬的恍惚。
她眼前不住的回放着过去一帧又一帧的画面,最后只平静的说了句:“现在说这些太晚了。”
“我们互相误解怨恨了这么久,可以到此为止了。”
对方没有回应,许久,才含义不明的低笑了一声,“听说你要结婚了。”
温言握着手机,没有答话。
他终于低声说:“你应该开始新的生活了。”
片刻,温言淡淡的应声道:“但愿吧。”
挂了电话,齐远靠在驾驶位上,神色倦怠的闭上了眼睛。
他恍恍惚惚的想起很多年以前,那座南方城市的夏天总是潮湿又闷热,他们曾经约定过以后要一起离开这座城市,越远越好。
他们最后都分别做到了,可结局却又如此的捉弄和讽刺。
他从前那么想要离开的地方,是他现在无比怀念的地方。他用了那么多年去恨的人,是他此生再也没有机会的人。他曾经拼命想去遗忘的那段过往,竟然是他这荒唐人生里最美好的时刻。
那时候他们还都年轻,以为未来有很多的可能xing,以及大把的时间。
那时候他以为她未来的生活,会是他给的。
那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如今,一切真的全都结束了。
温言是坐出租车回去的。
路过小区门口的保安亭时,值班的保安叫住了她:“温女士!”
她听到声音回过身,看着他匆匆走进亭子里又出来,手上拿着一个小小的黑色盒子:“这是刚才一位先生留给你的。”
温言下意识的伸手接过来,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她心神不定的上了楼,出乎意外的,陆渊竟然在家里。
她仰脸看着他,有点惊讶:“你怎么在这儿?”
陆渊伸手揉了揉她的脸:“我回来时候想去接你,你不接电话。刚才干什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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