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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师弟
    两人在药庐没日没夜地痴缠,最后还是顾三问找来,敲回了薄幸的理智,若不然蓝小米都不知道能不能见到以后的太阳。
    顾三问看着薄幸脚步虚浮的样子,气得胡子直颤,“胡闹啊胡闹!”
    薄幸的脸色也有些泛白,却没什么悔意,坐在那里只顾喝茶。
    顾三问摇了摇头,有些惆怅地叹了口气。这个徒儿生就一副深沉内敛的性子,也就小米那傻丫头相信他纯良无害。他原以为,两个年轻人心性未定,便是有些苗头也说不准,便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未想这小子直接把人啃得骨头渣都不剩了……顾三问摸了把胡子,表示看不懂年轻人的世界。
    “我与小米的婚事,就有劳师父了。”薄幸开口,声音里犹带着惫懒的沙哑。
    顾三问斜了斜眼,“小米答应了?”
    薄幸眼皮也没抬,“迟早的事。”
    顾三问由不得替蓝小米鞠了一把同情泪。这小狼崽子是把她吃得死死的了。
    “唉……老了老了……”顾三问起身,打算回屋收拾铺盖卷儿跟老友蹭吃蹭喝去,好给他们腾了地方,免得时时见些辣眼睛的事。
    蓝小米睡得昏昏沉沉的,睁眼的时候都不知道今夕何夕。看到屋里月白的身影,顿时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起来,一下牵动全身,疼得直吸气。
    “关……师叔!”蓝小米半撑着身,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倒。
    关雎把枕头垫高,让她靠回去,端了杯水和药丸过来,淡淡道:“把这药吃了。”
    面对关雎清冷的气场,蓝小米向来抵抗不住,也不问什么药,一把抓起咽了下去,噎得两眼直翻。
    关雎顿了一下,将水喂给她。
    蓝小米猛灌了一口,才觉得神志从混沌中分离出来,身体的不适也开始疯狂叫嚣。
    蓝小米瘫着四肢,直勾勾望着房顶,一脸的生无可恋。
    关雎替她把了把脉,继而解释方才的药,“你们尚未成亲,许多事情未考虑清楚,还是避免一下,也免得多嘴之人诟病。”
    蓝小米反应过来,苍白的脸顿时红透,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关雎倒没什么表情,道:“师兄已经同长老们商议你们的婚期,这段时间你便安静休养。”
    “婚期?!”蓝小米眼眸一张,全是震惊。
    关雎点点头,见她这副反应,默了默蹙起了眉,“你并不原意?”
    蓝小米看了下她冷凝的眉眼,不安地抠着胸前的被角,呐呐道:“我……我不知道……”虽然之前被薄幸半强迫半勾引做了那事,如今也并没有觉得厌恶,只是一想起来,两人明明是师姐弟,却滚到了一张床上,这种像是硬接上的关系,叫她怎么也消化不了。继而想起魏襄甩给她的话,蓝小米更是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
    “你既不愿,我同戒律长老——”
    蓝小米一听,急得又正起身,顾不上疼急吼吼道:“别别别!师叔你千万别跟长老说!”她再没心没肺,也知道这事不比寻常,戒律长老若知道了前因后果,指不定就将薄幸逐出门了。
    关雎大抵知道她心中的纠结,让她自己好好想想,临出门时,还是宽慰道:“门中上下对你们也是乐见其成,你不必担心这些。”
    蓝小米蔫耷耷地应着,等关雎走了,忽然找着重点。门中上下?那岂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薄幸对她的的心思?敢情就她一个二傻子?蓝小米顿时被雷劈了一样。
    除了这些纠结,蓝小米觉得滚床单滚到下不了床,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好在其中隐情只有师父顾三问和关雎知道。听关雎说,薄幸也在隔壁休养,蓝小米还有点幸灾乐祸,叫他不知节制!
    不过蓝小米也就腹诽两句,在薄幸面前就是只斗败的公鸡。她现在才知道,对这个师弟的认知自己远远不够清楚。
    是夜,蓝小米早早便睡下了,睡到半夜觉得口渴,迷迷糊糊一睁眼,看见跟前杵着个黑影,吓得直喊娘。
    “小米。”
    听到薄幸熟悉的声音,蓝小米松了口气,继而有点炸毛:“你半夜不睡觉想吓死人啊!”
    “我过来看看,昨日……”
    话里未尽的意思,蓝小米也明白了,见他转到桌前摸灯台,急道:“你别点灯!”她都没想好要怎么面对他,光听他声音脑子里就全是昨夜缠绵的片段,羞都把人羞死了!
    薄幸听了她的话,走回床前,摸索到她的手腕探了探,才放心下来,然后就坐在那里,也不说话。
    纵然屋里黑黢黢的,蓝小米也能感觉到他毫不避讳的目光,有些无措地拿被子把自己包起来。想问他如何了,嘴唇张了几下,窘得开不了口,气氛格外的尴尬。
    薄幸在这时开口:“师姐怨我么?”
    蓝小米不禁撇撇嘴,暗道这会儿卖乖喊师姐了,以前死活都不肯,说他是师弟还闹脾气。
    “怨不怨也罢,我对自己的决定从来没后悔过,师姐还是尽早适应吧。”
    蓝小米给他两句话一噎,气得什么尴尬、窘迫都忘了,嘟囔道:“话都让你说尽了,还有我什么事!”
    薄幸轻笑一声,忽然上前揽住她。蓝小米浑身一僵,将被子裹得紧紧的,只露出一个头。
    “你、你别靠我这么近,怪热的!”
    “热还裹这么紧?”
    “……”
    薄幸觉察到她越往里缩,一点不客气地将她搂过来,长臂一伸,囫囵个地抱满怀,声音轻淡又坚定地诉说着情意。
    “我知道有些事我做得不对,我愿意用一辈子来偿还,只是师姐不要再躲我怕我。你是知道的,我并不会伤害你。”
    “谁稀罕你的一辈子……”蓝小米见他恢复冷静自持,思考了良久,才敢小声提建议,“我、我知道了……但是能不能不要那么快成亲,我总要时间……”
    薄幸勾弄着她耳边的头发,温言道:“我只是告诉师父一声,婚期在明年。”
    蓝小米小小松了口气,完全没意识到薄幸的潜在意思——成亲是迟早的。
    薄幸敏锐地感觉到她的抗拒消减,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
    其实蓝小米自己也没发现,她对薄幸亦是无比纵容,要换个人,估计早就被一剑穿个透心凉了。
    两人小声说着话,气氛总算没那么怪异了。只是说起喜欢这个事,蓝小米依旧觉得不可思议。全门派都知道,怎么就她不知道呢!
    蓝小米忘了一句话,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自己又向来大条,连初潮都是薄幸告诉她的,现在一件件回想起来,蓝小米真想一巴掌拍死自己算了。
    “你真的……打小就对我图谋不轨了?”蓝小米红着脸,一想屁大点的孩子就动了那么大的心思,就觉得自己在犯罪。
    “也不是。”
    薄幸这么一说,蓝小米心中又放下了一块巨石,接着便听他道:“确切地知道自己心意,是三年前。”
    话题绕到三年前这里,蓝小米的好奇心又上来了。
    “三年前到底怎么了?”
    黑暗中,薄幸幽幽的目光投向她,“三年前我撞见你在湖边戏水,回去就梦遗了。”那时他才明白,自己对相伴长大的师姐,有着男人对女人渴望,根本无法接受她以后会嫁人生子的事实。
    气氛安静了一阵,蓝小米的脸像刚出炉的馒头一般,冒着腾腾的热气。忍了又忍,蹭一下从薄幸怀里窜出来,蒙上被子窝到角落,怎么叫都不出来了。
    薄幸戳戳鼓起的被子包,轻笑:“师姐别生气,我让你看回来。”
    那个大包动了一下,传出闷声闷气的低吼:“我不看!你走开!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师弟!”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早知道当初就不缠着师父收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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