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左手和夜愿合力,终于拽掉一截布条,缠绕在他手臂伤口的下面——布料很快被浸出一层粉色,但血渐渐止住了。
他这才注意到夜愿的右手也受伤了——被铁锹重击的地方高高肿起,透着骇人的乌青,还泛着不少血丝,他紧张起来,连忙问:“疼不疼?有没有骨折?”
夜愿摇了摇头,更多的眼泪掉下来,在满是尘土的脸上划过数条水痕。
昼司看他的样子,忽然不合时宜地觉得有些怀念,于是摸了摸他的头发哄道:“好久没见你哭过了,是不是很疼?”
“不疼。”夜愿终于开口说话了,带着浓浓的鼻音,尾音委屈极了:“主人受伤了。”
“好了好了。”昼司抱着他,“没事就好。”
他浑身脏污,鼻青脸肿,手臂多了一个洞,还满身是血。他觉得自己此生都没有这么狼狈过,却又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喜悦。天知道当他去找夜愿找不到、迎面撞上那个边跑边大叫着“快去救他!”的女孩时,他的心脏都要停止了。
“吓死我了。”昼司说,又把他抱得紧了一点。
夜愿把满是泪痕的脸埋在他肩膀上,无声地哭泣着。
两人歇了一会儿后重新爬起来往回走——现在已经早过了约定返程的天黑时间,不知道米奥和安息怎么样了。两人回到之前接自来水的广场上时,惊讶地发现那个小女孩还在。
她坐在被昼司丢下的面包和水旁边守着,见他俩来了后急忙站起来:“你们没事!”
昼司苦笑了一下:“这叫没事?”
“你们还活着,太好了。”女孩儿真心实意地感叹道,“我怕你们的东西被捡走,一直在这里等。”
“谢谢,”昼司说,他拿过那个金qiāng鱼罐头递给她说:“这个送你。”
女孩儿双手接过罐头,小声说:“谢谢。”
她yu言又止,想了想还是说:“你们别来这里了,很危险,尤其是晚上会更加危险。”
被一个只有自己一般身高的小女孩儿告诫危险,但昼司对此警示的严重程度毫无怀疑,他点了点头,牵起夜愿的手,一步一步缓缓走回来时的方向。
人声渐渐消失在身后,周围的景色再次荒凉了起来——天色黑了,脚下的路很难看清,夜愿半身的麻痹感渐渐退去,疼痛和疲惫又回到了身体里,以及一些后知后觉。
他用手背蹭了蹭脸,用力地回握住主人的手。
昼司微微侧过头来,问:“怎么了,疼?”
夜愿摇了摇头,他只是忽然明白了一些事。
他原本以为,自己贪心不足,想要拥有全部的主人,既可笑又痴心妄想。毕竟连主人自己都不能完全地拥有自己——他身上嵌套了太多重的身份,每一层身份都瓜分掉了一部分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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