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在此刻,数百里内,只要在这座古老城堡中的修士,忽然齐刷刷跪下,部虔诚的朝拜起来,正是庙宇所在方向。
因为那里的苍穹,诡异的降下一缕紫光,颇为庄严和神圣,从里面爆发出无比浓郁的纯净气息,闻一口都感觉法力大增。与此同时降下的,还有一道深红色烟柱,伴随着紫光进入庙宇,那里的咒语就变为梵唱,任何人都五体投地。
“伟大的先辈妖神啊,请您保佑我们渡过此劫,就算直降下一问,给您的子民们占卜凶吉也行,子孙萌阴供奉更盛!”
“请历代神尊怜悯我们,降下神通除掉陆寒那厮,蛮荒圣殿万古不朽!”
这等于示弱了,莽乌天达脸色有些羞愧,这些日的心情是复杂的,他一直在嘀咕陆寒的境界,结果无法确认。又从当天战场的情形仔细分析,二长老带着一件震殿之宝,结果还未用就嗝屁了,太匪夷所思啊。
三千联军重创,那几个参战的顶级宗门,被打的闭门不出气势殆尽,蛮荒神殿地位一落千丈,毕竟对方只是一人一剑,这太令他震惊!
即便率领主力去,面对陆寒和整个飞花岛境的抵御,也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然后再被其他势力趁虚而入,这一支神祗血脉就会被葬送。
所以,用秘术沟通上界先祖,求得一丝指点,入群飞花岛的失误,自己已经不能左右结果了。
一刻钟后,梵唱戛然而止,从紫光和烟柱里扑簌簌落下灰尘,很快就在莽乌天达面前形成了一串字符,其中仍然蕴含无限庄严气息。
后面不远处,跟随跪拜匍匐的十多人,只是微微动了动,没有一个敢抬头窥探,就算神念都被紧紧锁住,这是不触怒上神的基本。
半晌,天空骤然变亮,一切怪异现象消失,天空深处有几道闷雷轰响,蛮荒圣殿的所有人纷纷站起,知道这次施法彻底结束,都无比期待先祖降下的指示。
“伟大的殿主,您……?”
外观苍老的大长老,拄着白玉拐杖将身躯前倾,诧异的开始询问,他……和这些人都发现,莽乌天达的那张脸有点苍白,顿时被不好预感侵袭,部紧张兮兮静待回应。
“那陆寒一人已经杀来,我们……要快点退走规避——!”
仿佛他也苍老许多,华引导拉长了,似乎有气无力,双眼开始失神的颓丧开口。
‘呼——!’
虽然都有各种预料,得到最终确定仍旧满堂惊愕,顿时面面相觑,似乎耳朵听错了。
“哈哈哈!一人?就把我蛮荒圣殿吓得落荒而逃,莫非祭祀过程有所错误,先祖们故意惩罚咋们?”
‘……?’
“放肆!竟敢诋毁上神,你不想飞升去见他们了?”
“胡闹!就凭这一条,你就被罢黜驱离列为罪孽,上界先祖以及神祗何其聪慧,判断固然不假。”
有人猝然大笑,似乎听到极为好笑的事情,脸上疑惑陡生,完不信是这种结果,但立即被众人纷纷指责,成了众矢之的。
“好!英明的先祖降下指示,就是对咱们仍旧看中,我们必须尽快动身,只是那些小辈和凡者要迎来命运大劫了。”
举族逃遁直接撼动根本,修士足有上万,普通人更多达几十万,根本无法部带走,只能挑选精英和后起之秀,五千之数都难以应付。
这属于大逃亡,前方一片茫然,不知要进行多远的跋涉,途中还会有死伤,前提还要保证不被陆寒追踪到,族群几乎将近覆灭。
“我不走,我也不去见先祖,根本丢不起那张脸,蛮族最忠诚的勇士拔里速,绝不会对一个狂妄之辈屈服!”
“我也不走,哈塔同样无所畏惧,我要带着所有的族人誓死相拼,这古老传承的法阵,就是那小贼葬身之所,只要他敢来!”
中间和后面立刻站出两个身影,却没有往日的气势,反而都带着一脸羞愧和愤怒,他们首次对自己的信仰产生疑惑,如果那个叫陆寒的,带着成千上万人厮杀过来,举族逃遁也符合预期。
然而,只一人?
哈哈哈哈!
本身就是对蛮荒圣殿莫大的侮辱,堂堂上古族群,被对方单枪匹马吓得几乎举族遭难,简直可耻至极,难道几千年一晃而过,那些先祖也被吓破胆了吗?
绝对不行!
莽乌天达愣了,其他几位也一时郁结,都瞪眼看着两人,他们也陷入徘徊和犹豫,但这只是片刻而已。
“不遵从,举族皆亡,我相信神祗和历代先祖的指示,此刻暂避锋芒,将来一举杀回,蛮荒圣殿主力还在,仍然一统万年。”
“不可对神祗不敬!”
“违逆先祖就会受到惩罚,即便打败陆寒,将来到达上界,也被先祖们抛弃,和送死无二致!”
有九人迅速统一意见,剩余的那个踌躇片刻,终于站在了拔里速和哈塔身旁,神色逐渐被凄然占据,似乎也不看好这一战。
“愿伟大的神祗保佑你们,我们走——!”
分歧已经形成,莽乌天达一行人,却没有半点恼怒,反而同时向他们三个施礼,对于为族群誓死征战的勇士,蛮荒一族历来无比尊重。
“呜——!”
古老的号角吹响,从悠扬逐渐转为凄厉,忽长忽短剧烈起伏,不安的气氛顿时填满每个角落,举族哗然一片。仅仅大半日后,就有成百上千的身影,乘坐各种飞宝离开,方向部相同,直奔四面散开离去,带队的无一不是圣殿强者。
目送最精锐的蛮荒同族离去,留下的修士和凡者没有半点哭嚎之音,只是眼角泪花闪闪,将那凝重的绝望压制在内心,古族从不怨天尤人!
几乎同一时间,在蛮荒圣殿东南,大约一百八十万里外,漫天黄沙翻涌,横贯南北三百里,苍穹上电闪雷鸣,黑压压云层一直跟着。黄沙里面人影憧憧,数不清的大军藏匿在其中,煞气冲天气势滚滚,气贯长虹的怒意横冲直撞。
“杀陆寒!”
“对!杀陆寒!”
“我们要为哭杀军团报仇!”
“嘿哈!报仇!”
每前进千里,就有吼声带领,带起一片义愤填膺的咆哮,卷起杀气漫天,黄沙如巨浪般向着西荒前进,距离边境指日可达。
他们要寻找的目标,已经快速向蛮荒神殿靠近,撕裂一次次虚空,没个跨越都长达几万里,欺我之人最可欺!
下方时而荒凉如大漠,时而绿色璀璨,也有大河山川如伏地魔,一拱一拱的蜿蜒扭曲,大象无形!
某一刻,陆寒再次出现时,蓦然停住遁光,在一大片茫茫古林上空,两只怪鸟忽然嘎嘎怪叫起来,一圈圈肉眼可见的刺耳声波,像无尽远方开始传荡。
双头四目红眼尖嘴,体型足有近丈,身黑灰色,凶狠的瞪视着他。
‘孽畜,是谁的七级‘黑风鸠’?’
陆寒伫立不前,一抹冷意望去,那两只怪鸟顿时扑簌簌被吓走,速度之快几乎是三倍音障,原地只留下一团黑烟。
但是它们并未向南,却选择向东飞窜,也在片刻后,远方千里外,同样的怪叫彼此迎合,还有黑风鸠在那里守候。
“何人在此等候陆某?”
“吼——!”
东方略北,强光几乎冲天,一闪一闪极为醒目,啸声如巨浪袭来,几乎远达两千里,这绝非庸俗之辈能为之,噗通苍元境也未必做得到。
只见一缕青芒,快速弹跳如袋鼠,两千里距离消失在恍惚之间,身后的远方,还有八道遁光组成一把剑,尖锐破空声中急速靠近。
“哈哈哈!果然会经过这里,烈某人等很久了,该死的小畜生,竟逼得老夫亲自出手!”
银衣银发一身戾气,满脸残忍的盯着陆寒,话音都带着无尽怨毒,恐怖威压立即如几座大山,恶狠狠向对面压去。
“老不死的,你是烈九霄?”
陆寒双眼微眯,打量面前之人片刻,就猜出大半身份,此人既没有蛮荒的那股彪悍,也无南界无恨海阁那里的狂野,在这个时候还敢出现并放肆的,数目不过一巴掌。
“果然够狂,本副尊有几千年没遇到这样的人了,也好久未曾出手过,这把老骨头因你再次活动几天,年轻人好大的福气。”
‘锵锵锵……!’
如剑的遁光到达,八个身影一字排开,部同样表情,阴冷决绝气息暴虐,每人手中都拿着一杆五色长矛。
唯独烈九霄有八大冥卫,虽然和哭杀军团同为化神境,但质量更加优胜精粹,这几人都濒临渡劫门槛,似乎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了。
“既如此,一起上吧,多谢几位给我送来大礼,陆某绝不辜负你们的好意,不会让尔等感受到痛苦的。”
这话语里无半点恶言,却充满十足狠辣和杀机,当蔡虚坤被苍梧兽弄死,陆寒就知道和他师父烈九霄早晚一战,就算哭杀军团被灭,此人仍旧坚持报仇,当然必有自信和相应手段。
苍元境后期巨擘,在这块大陆几乎可以横着走,足够资格称霸一方,还附带八个绝顶高手,兵不在多!
“本副尊做事也从不废话,只求干净利索,给我杀——!”
卧槽!分明担心自己的实力不够,想要群起围殴,既然不要老脸,任何补充都成了废话,九人合击追求最大胜算。
此刻,距离千里外,花妖老祖带着四人,还在火急火燎的狂遁,他们被陆寒甩的很远,一面狂奔同时腹诽主人,这时才见到希望,却也战意狂涌。
‘码的!此地惶惶,竟然还有人敢截杀主子,哪个傻逼大胆如斯?’
‘看我上去一通狂雷劈死,那老贼还特么带着帮手,又玩群殴死不要脸。’
‘西荒副尊主,他是傻逼么?’
额……?
华霆和庄阳一愣,被花妖老祖的话吓得缩缩脖子,堂堂副尊主啊,西荒三大主宰之一,竟然率团出来斗殴,一点逼格都不要了。
不要逼格也算了,只是根本不要逼脸啊,好歹也是一方至尊,如此恐怖的修为,也干起欺负人的卑鄙事情,简直……呕——!
“主子的仇敌,就是我等要杀之人,不知他能否被我烤的七分熟?”
顾飞烈裹在火云里,在二百丈外讪讪干笑,他的温度太高,这四位根本不让其靠近,一路像个独行侠。
“杀他娘的,冲啊——!”
花妖老祖顿时暴吼,他自从渡劫进入苍元境,已经稳固了境界,只感觉浑身烦躁,浑身力量爆炸却无宣泄口,心急火燎的要试试领悟的新法则。
以往的本性立即暴露,当初就是凭借这股血性,搞得西荒同样新闻不断,但是和陆寒相比,他那种程度只能算玩耍的级别,灭掉几个三四流宗门,根本就是挠痒痒般,否则也可能遭到这烈九霄老匹夫追杀吧?
彼端,八大冥卫已经快速旋转,烈九霄感应到又有人前来,其中一股强大杀意最为凌厉,微微错愕之外并未回头,他的双手立在胸前,一番划动后便出现两尺方圆的青色太极图。
天地元气暴躁,一道道符文从烈九霄身上涌出,部汇入太极图内,里面顿时凝聚出一条迷你八足蛟龙,鳞片青光璀璨,扭转身去游走飞腾,已将凶光对准陆寒。
‘砰——!’
‘轰咔—!’
镇魂之音爆炸,迷你青色蛟龙顿时剧烈膨胀,眨眼间化为几十丈大小,那八只诡异的爪子,立即射出闪闪寒芒,就连身躯在虚空闪动,都能带起阵阵罡风。
“八冥合一,鬼哭神惧!”
已经围绕陆寒,旋转成圆环线条的八大冥卫,此刻身躯齐刷刷戛然而止,杀伐之意顿时凝聚,所有长矛部指向青色蛟龙,各射出一道光柱打在其身上。
“嗷吼——!”
仿佛怒啸与血海,蛟龙身躯再次暴涨,几个扭捏就达到百丈,仿佛来自远古的力量,自莽莽洪荒穿越而来,暴虐铺天盖地,浑身冒出青火。
花妖老祖几人,才靠近五百里,忽然一股冷意吹拂而过,那感觉好熟悉,他立即挥手止住身后的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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