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出处——
只见一个还不及腰高的小人儿正仰着头,齐眉的一排刘海下,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满是精乖灵活之气。手机端
像是知道自己披头散发、穿着白里衣的样子,会惹母亲生气,小手齐齐拽母亲的衣袖,眨着和曹劲一般黑黢黢的眼睛,眨巴眨巴地问道“母亲也想满满了么?”
声音甜软得她心都化了,还闪着星星眼,满是期待得仰望着她,这让她如何再生气?
甄柔无奈一笑,蹲下身将小人儿抱起,先摸了一摸肉嘟嘟的小脚丫,感觉并不凉,她这才拍打了一下小人儿的臀,虎着脸道“不听话!知道自己错了么?”
小孩子最会看大人脸色,见甄柔还是一副严厉的样子,满满的小嘴巴撇了一撇,当下委屈了。
可是父母有一方缺失的孩子,多少会缺乏些安全感,对父母仅有的一方都格外依赖,唯恐自己再次被抛下。
于是哪怕再委屈,满满不到片刻,还是人小鬼大的乖巧认错道“母亲,满满知道错了,应该乖乖地穿好衣服,梳了头发,再去找母亲。”垂着眼,声音低低地认了错,立马一把抱住甄柔的脖子,把头枕在甄柔的肩闷声不说话了。
母女怜心,甄柔立马感觉到女儿的闷闷不乐。
联系女儿在独自住之前,起床时都是听话不闹,如今早这样闹腾,估摸着还是心里不安之故,害怕自己把她丢下。
想到这些,甄柔心里一软,再严厉不起来,她轻抚着女儿的后背道“满满知道错的地方好,我们改正了,下次再也不这样,又是母亲的乖孩子。”说时走到卧榻前,将满满放去,柔声道“好了,我们现在先把衣服穿。”
说完,甄柔看向一旁正拿着粉色单衣的阿玉,笑道“满满太调皮了,我来给她穿衣服吧。”
阿玉依言将衣服递给甄柔,道“世子夫人这样说,奴婢可不赞成,小翁主分明乖巧懂事,刚才不穿衣也是想念世子夫人之故。”
姜媪跟着走到卧榻旁,附和道“正是,奴婢再也没见过小翁主还懂事的女童了。”
小孩子气性来得快也去得快,又快三岁了,基本能明白大人说话的意思了,听到阿玉和姜媪相继夸自己,满满乌溜溜的眼珠转了一转,哪还见刚才的委屈,正一脸精乖地偷瞧着甄柔。
甄柔被看得“扑哧”一笑,与左右道“真是个小人精!也不知像谁!”
口里说着像谁,但看那滴溜转的黑眼珠子,里面尽是鬼主意,还能像谁,自是曹劲,只是父女俩一个太外显一个藏得太深。
心里才想到,只见满满站在卧榻,正配合地张开双臂穿衣袖,忽然问道“母亲,大堂兄说父亲要接我们去洛阳了,满满再不能和大堂兄一起玩了。”
满满口的大堂兄,正是小虎子,郑玲珑的儿子。
他们三房和大房素来亲厚,加这三年来,曹劲一直不在身边,她和郑玲珑的境遇倒有几分相似,都是一个人带着孩子,因着有孩子穿线,来往不免更密切频繁了。两个孩子年纪又相仿,还是同辈份,久而久之下,满满和小虎子这对堂兄妹也亲厚了起来。
若是要分开两个小伙伴,必是不舍。
果然,下一句,满满问道“那我们把大堂兄也一起带去洛阳好吗?”却不等回答,已天马行空地问题不迭道“可洛阳在哪里?远不远?有信都好吗?父亲什么时候接我们?他打完坏人了么?”
……
这一刻,甄柔不得不承认,老话说的真是太对,有其父必有其子。
以前是曹劲常让她哑口无言。
如今是他的女儿让自己无语凝噎。
还有她以前觉得有孩子的地方闹腾得很,确实没感觉错。
甄柔额头血管隐隐跳动,不过她还是耐着性子,如以往每一次在孩子提及曹劲时,她总是不耐其烦地认真回应道“满满的父亲是大将军,他正在京都洛阳保护天子,等将洛阳的坏人都打胜了,满满的父亲回来了。他可喜欢满满了,满满现在的名字是他取的,还有每个季度收到的小礼物,都是他老远寄回来给满满的。”
满满人虽小,可这一番话翻来覆去地听到,可是没见到父亲影子,如今又听到这一番解释,不免意兴阑珊。
“哦……”满满撅着嘴,懒洋洋地应道。
甄柔看着满满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心道真是孩子大一天机灵一天,越来越难哄得住了,可是又让她如何给予准确的回答呢?
满满一岁那年,曹劲率五方联军确实一举攻破了洛阳,还一并迎了儿皇帝和长宁公主回到洛阳皇宫。
可是当时洛阳及整个司州在何近的控制下怨声载道,使得不少百姓被太平教蛊惑了心智,四处作乱。还有五方联军之所以合力对付何近,也是为了从皇权之地的司州分一杯羹,都是各怀鬼胎。
如此之下,曹劲只有继续留在洛阳,一来肃清隐藏在暗处的太平教众,一来也是为了坐镇洛阳,以防被薛家及其他几方势力谋权,到时他们出力最多,却一无所获。
然而,她没有想到是,曹劲这一留下是至今。
起先是肃清太平教众。
司州逃亡出去了一半的人口,虽只剩半数人口,其总量也是其余各州人数难以企及的。期间司州人心惶惶,自不可能再在民间肆意抓捕加入太平教的民众,以免步豫州的后尘,激起民怨,引起更大的暴动。他们只能抓典型,对普通教众实施安抚政策,同时辅以各项救灾减税之法。
这是一项需要花费大量精力和时间的细事,故等司州局势彻底稳定下来,曹劲再从五方势力确定曹家对新朝廷的绝对控制权,满满已经两岁了。
原以为这时不是曹劲回信都,是让曹家下迁入京都洛阳,可曹劲却与薛钦突然反目,以儿皇帝之名发动对薛家的征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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