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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补起
    次日,曹劲鸡鸣而起。
    甄柔几乎是曹劲一动,她就醒了。
    屏风外的油灯不知何时油尽灯灭,大帐内漆黑一片。
    甄柔揉着眼睛坐起,好一会儿,眼睛才适应了黑暗。
    曹劲人已下榻,正立在床头的位子,似乎换着衣服,传来窸窣的声响。
    “你要起了么?”甄柔看着穿头微动的黑影问道。
    他起身的动静很轻,曹劲有一分意外甄柔竟警觉地醒了,他在黑暗中“恩”了一声,算作回答,接着又道:“时辰尚早,你还能再睡一会。”
    真的太早了,甄柔头疼欲裂,却还是伸手去拿铃铛,一阵摸索落空,才记起这是曹劲的大帐,她们还没来得及放唤人的铃铛,只得掀被起来。
    趿履的时候,许是没穿好,人也晕乎乎,才要站起身,竟一个恍惚,往前绊了下去。
    这一下,甄柔彻底清醒了。
    四周太黑了,她不指望曹劲能一把拉住自己,眼睛一闭,已接受身体不稳栽倒,心中想道:“这下摔安逸了!”
    念毕,腰间却是一紧,栽倒的重力随之一阻。
    甄柔却仍不由痛“唔”了一声,她虽没有跌在地上,却结结实实撞上了曹劲的胸膛。
    这人到底怎么长的,身板竟像铜墙铁壁,撞得她胸口直泛痛。
    忙双手推着曹劲的胸膛要自己站稳,口中倒气的说道:“多谢夫君——啊——”
    一言未完,她不妨腰间一紧,又结实撞上曹劲的胸膛,一声低呼溢出口中。
    “你——”甄柔生恼,以为曹劲故意戏耍,只是才反抗地说了一个字,她骤然反应了过来,脸上刷地一下涨得通红。
    人的一切感官,在黑暗中会变得更为敏锐。
    甄柔清晰地感受到腰间的大掌仍在不断收紧,她和曹劲的胸膛也贴得越发紧了,几乎都要没有一丝儿缝隙。
    昨日举行仪式的礼服,他已换下,此时和她一样,只着了一身单薄的白色中衣。
    她和他之间,亦只隔了彼此薄薄的一层单衣。
    单衣为丝锦质地,穿在身上,顺滑贴身,如人的第二层肌肤。
    甄柔一度很喜欢质地上层的中衣穿在身上,可是眼下她只暗恼这中衣为何这样薄,又这样的贴身,还有她昨晚怎么就听了姜媪……中衣内没有再穿抱腹……
    虽然她本就为了睡得更舒适,一直都没有穿抱腹的习惯。
    可这一刻,甄柔脑中却分神的闪过一念,她一定要改了睡觉不穿抱腹的习惯。
    不过,这样的分神也就那么一瞬,甄柔在反应过曹劲此举之后,已状似不知的低声道:“太黑了,我去外间让人掌灯,你先放开我。”
    声音软糯,一如他此时的感受。
    曹劲闭着眼,没有说话。
    他只感受着胸前与自己截然不同的柔软,充盈饱满,柔软得不可思议。
    原来她并非看上去那样纤细,浑身尽是软绵,尤是抵在他胸前之处的地方。
    到底不过二十五的年纪,正值血气方刚,又重未接触过这样的柔软,实在是一种与他太过不一样的感知。
    听到甄柔在怀中低声的祈求,曹劲勒在那楚楚纤腰上的手一顿,旋即毫不犹疑地缓缓上移,停在了背心之处,然后便是一压。
    甄柔感到放在腰上的一只大掌移开了,她心中一松,抵在曹劲肩上的手轻轻用力,打算就曹劲松开手时顺势起身,却万万没想到,那拿开的大掌缓缓移上了自己的背心,她愕然之下,完全不及反应间,就猛地被按了下去。
    事发突然,猝不及防,双手一滑,掠过肩膀,向上而举。
    转眼之间,她的双手就从抵在曹劲胸口,变成了双手搁在他的肩膀上,仿佛主动环住了他的颈项一般。
    他在男子当中是少见的高大,她却不过正常女子的个头,顶多略高几寸而已。
    如此双臂环着,如何能够得上?
    甄柔只感腰间顺势被往上一提,就被迫脚尖而立,整个人也随之全部倚在了曹劲的身上。
    “唔……”
    感受到甄柔完全顺贴在身上,曹劲忍不住从喉头发出一声低叹,原本已恢复如常的沉稳嗓音,不觉间又是暗哑了下去。
    虽没有经历过男女情事,但见曹劲一再紧抱她不放,现在还发出这样一声轻叹,甄柔并不傻,她知道了曹劲的意动。
    已是夫妻,既然总有这一着,干脆就这样吧……
    甄柔眼睛一闭,被迫搁在曹劲肩膀上的手缓缓笼在一起,环住了曹劲的颈项。
    她的态度已然表明。
    曹劲却深深一叹,将下颌放在甄柔的头上道:“这是大营,不是合适的地方。等回信都后,补新婚之夜。”
    说完,放在腰间和背心的两手又是一紧,再一次重重感受了下甄柔,终是放开。
    “掌灯!”
    一声断喝,声音雄浑,已然不见先前的沙哑。
    片刻,脚步声传来,绉纱屏风外透来了光亮。
    也在这一会儿,曹劲已打开了衣桁架子后的木箱,兀自穿好了一身青布常衣,对甄柔道:“大营没有女人,我一贯用下面的兵服侍盥洗,有你在他不方便进来,我去另外大帐更衣盥洗。”
    言毕,应是时辰不早了,曹劲径自绕过屏风,扬长而去。
    曹劲如此一走,大帐内浓浓的暧昧气氛也随之散去。
    除了当事人,谁也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掌灯进来的阿玉,见甄柔一身单薄中衣发愣似的立在床榻边,忙把油灯往梳妆案上一放,取下衣桁架上的外袍,为甄柔披在身上道:“娘子,霜降了天冷,仔细别受了寒,后面还要长途跋涉。”
    霜降后的早晨,空气中已有了寒凉的意味,草木上的露水开始凝结成霜。
    郊外大营,空旷寂寥,寒意深重,只会更冷。
    然,甄柔心口怦怦直跳,感受不到一丝寒意。
    正心绪犹未平时,不料姜媪突然说道:“娘子,您和三公子没有圆房?”
    声音入耳,甄柔心下顿时漏跳一拍。
    回信都之后,补新婚之夜。
    这寥寥数语不觉浮上心头,双颊莫名一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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