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田:“没想到,陆琪一直在追寻的人,就是魔王。”
以前在乡下的学校里便知道了,陆琪是抱有某种目的,在寻找着什么人。但是无论和她关系如何亲密,陆琪也从没有透露过的消息给自己。时田知道这一点,还是不久之前,询问了被魔王利用了的西条的时候。
虽然时田:对于魔王的联络方式恐怕不止一种是清楚的,而且最近还有过几次联系。但是这个情报是否应该要告诉陆琪,自己一直在迷惘着。
就在自己迷惘的同时,魔王唆使了这一次的事件。最初是打算除了理事长以外,不给任何人添麻烦的。既不想暴露桥本的身份,也没有打算把纪子老师也卷进来。只要能说服得了安娜,假装被挟持,就可以完成这个对理事长的一个小小的报复了。
但是,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答案就是因为时田自身的原因。她没有勇气告诉身为自已的父亲,自己是和事件的罪魁祸首魔王有来往的人。同时,也不想被陆琪所讨厌。本来,就算成功了,拿到再多的钱,对于时田来说能满足自己的什么呢。
这样做不是能为你消气吗?
魔王是这么说的。他用教唆的口气问道,“你想就这样心存芥蒂地生存下去吗”。
放弃理事長这个最应接受制裁的人,这样的你能成为一个优秀的人?
当然,也对理事長说出了那些自己想要说的。询问了他为什么抛弃了自己的母亲,为什么没有出席母亲的葬礼,这些都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了。但是,理事长也只是形式上的低了头。
为什么理事長没有好好反省,那是因为时田你,缺乏力量啊
魔王口中所说的,力量,纯粹是指的以包力作为坚实的后盾。
虽然不太喜欢说这样的大话,但是你看,这个真实的世界。拥有最强大军事力量的人,就拥有最大的发言权。没有力量的人们,哪怕说的东西再怎么美好,也只能被少数喜欢美谈的人所接受。但是,到头来还是过的不幸福。
优秀的谈判专家背后,毫无例外地有着优秀的支持者。
吾是最喜欢小孩子的。虽然我相信,像时田这样优秀的孩子,能够创造出只要能和对方交谈就能互相理解的时代,但是现在还为时过早。还应该掌握更多的人。
时田甘愿接受恶魔的诱惑。回想起来,自己与魔王相处了近两年,不可能不被他毒害。
魔王无时无刻不保持着冷静,而且相当有诱惑力,更重要的是,他知道如何去刺激年轻人的心灵。
其结果就是背叛了陆琪,伤害了安娜,还被叶家的家族追捕的这样一个下场。
全都是自作自受。
此时有一个人影踏入了这片黑暗。
时田:“这不是安娜吗”
安娜一脸失望地站在那里。
安娜:“事情经过我已经全部听桥本说了”
时田:“是吗。”
虽说是对自己的腕力很有自信的男人,但是对手变成女人却大意失手了吗。
安娜:“抓住我的绳索,有了松动。我就乘机夺过了他的武器”
时田:“真是厉害呢。你居然有这样的胆量,我还真是不知道呢。这份勇气,你能拿出来去面对叶隐君就好了”
安娜:“姐姐,是真的吗?”
时田:“什么?”
安娜:“真的是姐姐策划的这次学校的事件吗?是姐姐做的?”
时田:“是真的”冷冷地回答道。
“不这么做的话,我实在无法解气”
安娜:“那这下,你解气了吗?”
时田:“你那手是什么意思?”
安娜:“你现在不是很困扰吗?”
时田:“你是说想帮助我?”
安娜:“是的”
时田微笑着,偷偷朝安娜:看了一眼。并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安娜:“你并不想自首吧?”
当然了。若真想自首的话,就不会不顾陆琪的制止逃到这里来了。本来最想避免别人介入的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不想让父亲知道这件事。
时田:“我还有没有做完的事情”
时田心中的那团黑色的火焰死灰复燃了。到头来装有现金的手提箱也留在了化学准备室里。也就是说,自己付出了这么多,却什么也没有得到。
一定要再一次地,让他见识到才行。
安娜:“还要继续下去吗?”
安娜抑制住心中的悲伤说道。
时田:“安娜:,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直都没有去见你吗?”
你怎么可能知道。你也没有理由会知道。能体会到母亲悲哀和痛苦的,只有时田自己本人。
时田:“为什么非得要我自己去见你们不可呢?应该低头认错是你们那边才对吧?”
时田:“也是,我也明白,安娜没做错什么。然而,去见安娜的话,就好像是背叛了母亲一样”
安娜:“但是我也一直很想见姐姐啊。但是,一直不知道你们住在哪里。”
时田:“我知道。我都知道。是啊,安娜什么都没有做错”
只是在无知,和平的环境下被抚养大的。和时田是天壤之别。
时田:“好了,谈话就到此结束吧”
看着准备离开的时田,安娜依旧保持着伸手状态说道。
安娜:“姐姐,你恨我吗?”
时田:“怎么可能。”时田:如往常一样,露出和蔼的笑容说道。
“你可是我最珍爱的妹妹啊”
作为交涉人,自己却撒了谎。
叶隐:“听说有人在这附近目击到了时田。”
叶隐和陆琪两人,在这样的深夜中踏入了中行街。
陆琪:“刚才还稍微听到了一些,好像说是和时田在一起的还有一个人什么的?”
叶隐:“恩,应该是桥本吧”
陆琪:“也就是说,安娜:已经被释放了吗?”
叶隐:“不,等一下。好像说看到的是女人”
陆琪:“那么?”
叶隐:“啊,那应该是安娜了。她们两个人应该是想一起逃到哪里去”
陆琪顿了一顿,说道。
“恐怕时田:是还想再一次行动吧”
叶隐:“可能性很大。就结果而言,她并没能拿到钱。”
陆琪:“我去拜访理事長家。因为时田可能会打电话过去”
叶隐:“知道了。那我就去继续追踪时田的去向”
俩人就这样散会了。
已经是气喘吁吁的了,时田带着安娜来到了深夜里的港口码头。
时田:“没想到,叶隐君这么恐怖。”
在那之后,立马就有人开始追捕自己了。而且对方还在中行街对自己打了招呼。那些家伙不容分说便要抓住自己的手,时田立马甩开他逃走了。
连续两次乘坐的士并换乘,想借此来甩掉对方,但这都是无用功。的士会因为红绿灯而停车,但是他们的人根本不用遵守交通规则。,无论跑到哪里都紧追不舍。
安娜:“姐姐,怎么办?”
就在不远处,已经能听到他们发出来的怒吼声。看来被发现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时田:“我也有我的想法,所以才跑到了这里”
拉着安娜的手,时田走向了目的地所在的仓库。
仓库那扇沉重的大铁门是锁着的。但是,时田:曾有过一次与魔王在这个仓库中见面。入口那有一个要求输入密码的锁,时田暗暗记住了当时魔王所按下的数字。
仓库里面十分阴暗,还散发着一股发霉的气息。锁住门后,时田转向了安娜:。
安娜:“在这种地方,你到底打算做什么?”
安娜问到了点上。时田没有理会非常不安的安娜,而是从旁边取出一根用于捆资料的绳索,打算将安娜的手绑起来。
时田:“你说过要帮助我的吧,安娜?”
安娜的眼神中,清晰地浮现出胆怯的神色。
时田:“这只是演戏罢了,安娜。”
抱住被吓的失声的安娜:,从身后将她的手捆了起来。安娜虽然出声,但是绝没有拒绝被束缚。
时田:“真是很好的表情呢,就保持这样。我现在要给你拍张照”
时田将手机的摄像头,对着被绑住了的安娜:,随后按下了快门。
安娜:“姐姐,你倒是解释一下啊!”
很想对她说你自己动脑子。从现在开始要发生什么,不是应该很容易就能想象出来吗。
时田:“我要让你作为筹码,给予那个人一死”
时田在安娜的面前,扬言要杀掉她的父亲。
时田:“我的觉悟还不够啊。为了区区五百万就能饶恕他,我也真是太天真了。所以也才会被陆琪所识破啊”
在安娜的面前,只有这一个被怒气冲昏了头脑的时田。
安娜:“姐姐,你是,认真的?”
时田:“你的父亲把我和母亲从家里赶出去的时候,都说了什么,你知道吗?你当然不知道吧?”
给我死在大街上吧。
时田还很清晰地记得。在那个白雪纷飞飘落的寒冷天空下,穿着在家所穿的衣服,就这样被赶到了门外。虽然现在安娜正因为恐怖而颤抖着。但是和那个时候的严寒,以及对于将来的不安相比,实在是无法相提并论。
安娜:“住手吧,姐姐,你若这么做的话,姐姐你也。”
时田:“就请你稍微帮助我这一次吧,安娜。”
虽然是很低沉的声音,但是其十足的迫力已经让安娜闭嘴了。
时田:“我们是姐妹吧?”
妹妹和自己不太像。外表和内心都是完全不一样。那张温厚的脸正是她在温暖的家庭环境中所长大的最好证明。还有不能和自己喜欢的男生好好说话的这种青涩心情。那样的平凡,刺激着时田紧张的的神经。
注视着安娜的脖颈,妹妹好像把姐姐送给她的礼物,像至宝一样围在脖子上。
时田:“我现在可是很冷啊。冷到仿佛就连那条围巾也想要回来似的”
安娜完全沉默了,了解到姐姐此刻眼中已经毫无迷惘之后,变得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时田:“那么”
时田把手机里的图片发送出去。
让我们拉开第二幕的帷幕吧,陆琪。
走在两侧种有橡树和栎树的通往神社般的道路上,四周一片雪景景。
富万别市的东区,高高的小丘是年幼的安娜和时田休息的地方。
安娜:“姐姐,给这雪人起个什么名字?”
花了两个小时,孩子般个头的时雪人完成了。
时田:“安娜给它起吧。几乎都是你堆的”
安娜:“不要,想让姐姐来起”
在父母面前不爱撒娇的安娜,在时田身边露出爽朗的笑容。
时田:“那就”交着双臂,她道。
“雪太郎?”
安娜:“嗯,叫雪太郎吗,真可爱。”
时田:“还是不行”
安娜:“要叫什么?”
时田:“叫安娜喜欢的男孩子的名字”
安娜:“那不要,很难为情啦。”
冰冷的雪花,轻轻地落在姐妹俩的肩上。鞋尖被融雪沾湿。安娜的笑声与落雪一样,没有停息。令人怀念的幸福回忆。
两个人一直嬉戏玩耍到晚上。
不想回家。安娜的母亲、时田的母亲。姐妹的归宿,是有着两个母亲的不寻常家庭。究竟为何会发展到如此局面,到懂事为止,时田知道的并不多。只是,时田的母亲在安娜家里是必不可少的人物。时田清楚地记得,作为父亲公司的秘书,发出正确指示的母亲的身影。
安娜:“安娜呢,想和姐姐结婚。”
听到天真的声音。时田没有感到不快。
安娜:“法律上说,姐妹居然不能结婚呢。但是,安娜:和姐姐是不同的。嗯,总之一定能结婚。”
时田:“是啊,我是男孩子就好了。”
真是可爱的妹妹,在天真无邪的笑容中,就像泪珠一样闪闪发光。
安娜:“姐姐,喜欢安娜:吗?”
时田:“是啊,那当然”
安娜:“嘿嘿,安娜:也最喜欢姐姐了”
同时,安娜碎步跑起来,踢起地面的雪,堆积起来。
时田:“想做什么了?”
安娜:“嘿嘿”
安娜用手握着雪球。
时田:“等等,难道要向我扔过来?”
安娜:“不会那样的啦,这个是雪太郎的饭团”
时田:“饭团?”
温柔的女孩子。时田浑身冷得颤抖,一动不动地盯着用雪球做饭团的安娜所发出到光芒。
安娜:“呐呐,在饭团里面放什么好呢?还是放梅干吗?”
时田:“这里没梅干吧”
安娜:“那要放什么呢?”
时田:“把言语放进去吧”
安娜:“话语?”
时田:“没错。言语是十分强大的”
安娜:“强大吗?”
时田:“笔比剑更强,那是绝对的。三份不友善的报纸比一千把刺刀更为可怕”
安娜:“姐姐真是博学”
小小的脑袋频频点头。时田不禁爱上像小狗一样跟着自己的妹妹。
时田:“即使放入梅干,不久就会没有了吧?”
安娜:“嗯,梅干会死掉的”
时田:“但是,言语绝不会消失,只要我们还记得”
安娜:“喔喔,这样啊”
时田:“就算时田:太郎溶化了,我们留下的言语也会永远流传吧?”
安娜:“原来如此,话语真的很强呢”
时田:“安娜:要是发生了什么事,都要先说话。多么可怕的人,交谈以后就会明白的”
安娜:“爸爸和妈妈也是?”
时田微笑起来。年幼的时田还很单纯,对紧随在言语之后的暴力的重要性一无所知。
时田:“当然了。来吧,给雪太郎喂饭了?”
安娜:“嗯,已经决定要说什么了”
时田:“那是什么,让我听听?”
妹妹情不自禁地说。
安娜:“安娜:永远都是姐姐的同伴”
时田也不禁露出笑容。
时田:“等下等下,不要给雪人吃这种话啊”
笑声传达到冬日的天空。虽然太阳逐渐西沉,姐妹却总是那么光彩夺目。一点都看不到,那即将到来的离别。
深夜三点。
收到时田她们在港口附近失去踪迹的消息。
来到夜间的码头,收到陆琪打来的电话。
陆琪:“叶隐同学,现在在哪里?”
叶隐:“港口附近”
陆琪:“原来如此。时田可能就在某个仓库里面”
叶隐:“为什么?”
陆琪:“就在刚才,我的手机收到了一封图像邮件”
叶隐:“怎样的图像?”
陆琪:“是安娜被抓在后面。”
叶隐:“那么,邮件的内容是?”
陆琪:“带上理事長,到现在叶隐所在的仓库附近来。”
叶隐:“不来的话?”
陆琪:“你明白吧?”
“总之,你那边尽快搜索。理事長看到照片,也明白该怎么办的”
叶隐:“知道了。我们找出时田所在的仓库,包围起来”
时田也在图谋着什么吧
其实,她并不想杀了安娜。
目标始终还是理事長。
时田:“呵呵聚集了不少人呢”
仓库外面传来许多慌慌张张的脚步声。要是仓库里面漏出光线,藏身之处也会很快被发现。不久,就听到踢仓库门以及怒骂的声音。
作为仓库出入口的铁门,已被紧紧闭上。对方只不过是一群莽夫。不可能拿着破门而入的工具。
安娜:“姐姐,要怎么办?”
时田:“什么?”
安娜:“已经逃不了?”
时田:“真的这样么”着实令人奇怪的耸肩。
“逃给你看”
安娜:“怎么做?”
时田:“从正面大摇大摆地走出去”
安娜:“这样的话。”
时田:“绝对可以,不是教过你,“言语就是力量”吗?”
安娜露出熟知的表情,紧咬着嘴唇。这很清楚地说明,时田决定进行交涉。
很简单的事情。
对方全是外行。理事長也会注重体面,不会立刻叫人。即使陆琪也在场,交涉的本事又比不上时田:。
问题是最后的决意。向时田的父亲谢罪。他是个心地善良的父亲。女儿犯事的话,也会牵扯到父亲职位的去留。哪怕只是一句分别的话语,也已成奢望了。。
安娜:“姐姐,求求你。重新考虑一下好吗?”
仿佛看穿时田的迷惘,安娜说道。那种谄媚的表情,与她污秽的亲生父重叠在一起,令时田的内心燃起了憎恨。
时田:“不能回头了,安娜:”
约一小时后,陆琪带着安娜理事長出现了。
海风吹散了陆琪长长的头发。
叶隐:“陆琪,那里,就是那个仓库。从窗口朦胧地透出灯光吧?”
陆琪:“似乎没错,那怎样才能进去呢?”
陆琪提了个很根本的问题,我却无法回答。
“到底,这次在搞什么?”
带着憔悴的面容,安娜理事長向叶隐指责。
“真正的犯人是时田吧?她的母亲可是盗用了我公司的财产啊!?本来应该交给人处理,只是赶出去真是便宜她们了”
“应该感谢我,不存在怨恨的理由”,叹了口气。“真是,混蛋的女儿也是混蛋啊。”
风声太大也帮了理事長吧。
从长长刘海的缝隙里,陆琪紧紧盯着理事長,她的眼神竟与叶虎有几分相似。
叶隐说道。
“原来如此,理事長。被盗用了资金却不通知人,这次也应当用稳妥的方法解决吧?”
理事長:“是啊,你也这样想吧?”
叶隐:“没错正是如此”
若能私下把事情解决,也不会断送时田的未来。
不,且不管时田是否有未来,她本生就是如此优秀。
两人联手的话,对自已的将来一定有所帮助。
陆琪:“我去跟时田联络”
叶隐:“好的,用之前那个装置,让我也听听时田说什么”
陆琪立刻拿出手机,准备通话。
接通了。
时田:“迟到了,陆琪”
陆琪:“时田,你就在那里面吧?”
时田:“没错这次可是好好地呆在仓库里哦,没有耍手段的。陆琪,把理事長也带来了吧?”
这时,被她视为目标的男人插话了。
理事長:“喂,时田:。你这家伙,知道自己在跟谁作对吗?”
时田:“没有就什么也做不了的,那个没出息的男人?”
理事長:“什、什么!?”
理事长气得面红耳赤。时田在挑拨的同时,其实也是在判断理事长是否真的在仓库外面。能听见海风呼啸般的巨响。暂且认为他在那里吧。
陆琪:“时田,有什么要求?”
时田:“呵呵,陆琪,对我这样的人一开口就提要求是不对的”
陆琪:“你想说,首先要打好关系?”
时田:“没错。现在的我,不是你所认识的人哦”陆琪:“别说胡话了。时田就是时田吧。安娜一定也在悲伤,我也是。现在也不敢相信”
时田嘲笑这种感情高涨的声音。不这样做,罪恶感就会一涌而出。
时田:“真够滑稽,陆琪?”
陆琪:“时田!”
时田:“安静点,陆琪,不要太投入感情。要是让人兴奋起来,可能会导致无可挽回的后果哦?”
时田冷冷地说着,看了下被抓的安娜:。
“那我提要求了,陆琪。”她突然这样说。
时田:“现在开始一小时内,准备好一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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