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刚才那个婢女,又从另一个婢女托盘中拿了块干净的帕子给皇后擦眼泪。
这时侯太子走了进来,神色凝重。
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对皇后说:
“母后,太医们去熬药了,等会还要施针,让太子妃先扶您去休息片刻,儿臣在这里陪着父皇。”
皇后不想走,盯着皇上看,太子又说:
“母后,要先吃了药才施针,熬药没这么快,您先休息一会儿。”
皇后略略点头,萦苒扶着她去了偏殿休息。
一夜过去,皇上依旧没有醒,药已经灌不进去了,施了针也不见起色。皇后只睡了一个时辰便起来守在皇上身边,太子与萦苒也一直陪在一旁。
太子又出去与几个太医说话,进来的时候脸色灰败,遣退了寝殿中的宫婢,对皇后说:
“母后,父皇怕是……儿臣已经调了神策军在城外待命,羽林军驻守皇城,南衙卫守在宫内。”
皇后拉着太子的手哭道:
“本宫知道有这一天,可没想到这样快!”
母子二人抱头痛哭,萦苒也站在一旁拿了帕子擦泪。
皇上终究是没撑过这一晚,二更时候宫中响了四下云板,六宫具哀,哭声一片。
32景王萦苒(肆肆妖灵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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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景王萦苒(肆肆妖灵妖)| 32景王
大行皇帝晏驾于甘露殿,当日移驾太极宫小敛,之后群臣跪于殿前,宰相宣读遗诏。以其“大孝通神,自天生德,累经监抚,熟达机务”,传位于太子。
太子心中哀痛,于太极宫东配殿接受群臣之贺。
第二日礼部奏请选定殡殿,太史局呈上移棺时辰。
第三日大殓,内宫外朝正式发丧,尚衣局送来赶制的丧服。
第四日开始新皇带领群臣,萦苒带领宗妇、命妇哭灵。
新皇已继位,但萦苒要等丧事完毕,守孝二十七日,新皇在正式的登基大典上一同册封皇后,所以现在众人还只是称呼萦苒“娘娘”。
哭灵持续三日,早晚各一次,第七日是停灵最后一日,然后大行皇帝的灵柩会移入殡殿,择定谥号,七个月后方可下葬。
第七日晚,萦苒带领宫婢太监守在太极宫。
大行皇帝病危那晚萦苒与青砚溜出承恩殿看雪,回来又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性事,而后梦中惊醒,又到了甘露殿侍疾,直至停灵最后一晚,已是忙碌了整整八天九夜。
萦苒自幼娇养,凡事有兄长谢睿打点,何曾这样劳累过,虽有太子派了内侍协助,终究是身心疲乏,每日只靠着参茶勉强支撑。
大行皇帝殡天,皇后也跟着病倒。大公主阿洛第三日才从东都行宫赶回来,萦苒本指望着她照顾皇后,自己好腾出手来处理六宫事务,谁知这位竟也是哭了晕,醒了又继续哭,然后也病倒了。
好在景王从哭灵开始便帮着照顾皇后,萦苒才不至于手忙脚乱。
次日要移灵柩,太子与礼部官员彻夜忙碌,萦苒独自带人跪在灵堂。开始那几晚她还会害怕,如今身体的疲乏远胜于一切,倒不觉得有什么了。
萦苒听见脚步声,转回头去看,见景王走了进来,她以为景王是想在盖棺前最后见一见大行皇帝,便起身想要避让出去。
景王却止住她道:
“我想和你说几句话。”
萦苒见宫人都默默退了出去,便也让春菱和雪鸾去殿外等着。
景王静静看着她,此时她也是一身丧服,用一根羊脂玉簪挽了发髻,头戴素银三尾衔珠凤钗,鬓边插着雪白的宫花,腮边垂着珍珠耳坠,不似以往那么娇俏美艳,却又是另一番清丽柔婉。
她面上不施脂粉,虽略觉憔悴,却更加惹人怜爱。
景王道:
“今晚守灵的人是我安排的,你不用担心。”
萦苒见他神色哀戚,面容惨白,便也缓和了态度,客气地说:
“景王殿下虽伤心也当保重自己,本宫不忍打扰殿下与大行皇帝最后辞别,殿下若有话请讲。”
景王沉默少顷,突然说:
“凌冽不是我派人杀的。”
萦苒惊讶,好一会才缓过来,正色说:
“如今本宫已是宗妇,前尘往事何必再提。”
景王在萦苒身旁跪下,向大行皇帝磕了个头,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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