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微扬,伸出修长完美的指尖,金瞳略略失神,恍若魔怔一般,想去触碰镜中之人。
或许,只有在无人时,那双一向冷清到无情的眸中,才能有这样一份极淡却纯粹的笑意。
还未等着千年难得一遇的笑意停留片刻,便如镜花水月,被一阵急促的呼声击碎。
“尊主!”
面前镜面瞬间归于虚无。
……
啧。
纯白神明垂下金眸,看着下方恭恭敬敬半跪着的红衣神使,不留痕迹收回的指尖微动,差点动手将人赶出神域。
真的,只是差点。
“尊主,风神遁入幽冥,我们来迟一步,进入冥界时,他已经消失了踪影。”
听罢,无极没有出声,垂眸静静地看着下方的神使。
他明明没有放出任何威压,红衣神使却感到无比的压抑,甚至额角也渗出不少汗来。
如果他去过某个现代世界,他会惊异地发现,这种感觉,就跟小学生打架斗殴,被请家长后,和家长同时站在年级组长办公室里是一个体验。
恐惧如荆棘般四处横生,红衣神使心中越发没底起来。
上面的这位尊主看起来清心寡yu,抹杀起人来,那叫一个毫不留情。
哪怕是诞生起就随着他老人家的那八位神使,到了日子,也是跟个莫得感情的机器一样,该杀就杀……
等等……不对啊。
尊主他老人家不是对风神的叛变毫不在意的嘛?
现在这反应是什么意思。
……不是,什么都行,尊主您倒是说句话啊。
这煎熬的过程不知持续了多久,他才重新接到来自上方主神的传音。
‘……此事,你们不必再chā手。’无极收了面前的观世镜,终于愿意放过自己冒着涔涔冷汗的近卫神使,‘本尊,会亲往下界一趟。’
“……是。”
待压迫感的源泉消失在云端上,红衣神使终于长松了一口气,心跳胆颤仿佛劫后余生。
怎么觉得,最近的尊主,更加让人琢磨不透了。
透过云端,看着下方的神域里,从尊主回域算起,这场已经下了几年的梅雨,终于隐隐有放晴的架势,红衣神使内心那叫一个复杂。
他悲哀的想,这无上至尊的近卫神使,可真不好当。
……
点阵门正殿的首座之位上空无一人,来送公文的阵门弟子看着偏座上,被一层层垒砌的案牍隐去身形的女子,不可察觉地叹了口气。
自从,那处秘境bàozhà后,清歌师姐便执拗地拒绝本应由她顺承的首座之位,只是代理首座办理公文。
就好像,死活不愿承认那位首座大人已经陨落一样。
甚至,曾有一个弟子因为喊她一句首座,便被她关在长思崖半年。
“首……清歌师姐。”弟子向穿着点阵门淡蓝色校服的清歌微行一礼。
“放那里吧。”清歌迅速抬眼扫了一眼弟子,又埋下头来,麻木而机械地继续批阅着桌上成山的公文。
弟子终于看不下去了,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僭越,红着眼,哽咽着开口道,“清歌师姐,求您,别再自欺欺人了……”声音咬得极轻,恐惧着,坚持着,要打碎一场幻梦,“首座大人他……已经去了。”
“你住口!!!”
‘咚——’清歌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眼中有些憔悴,威压尽出,将面前的弟子死死压在地上。
“她没死!”清歌指着高位上的空座,高声却固执道,“她没死!她怎么可能就这么随意的死了!”
声音回响在空dàngdàng的正殿里,强大的威压让弟子趴在地上,无法直视,更看不见她眼中的绝望与疯狂。
都说祸害留千年。
明明,小师叔,晨明,那么多师弟师妹……还有师父的命,她都还没有好好赔罪呢。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就这么轻易地,让她死了。
“啊……”
恍惚间,熟悉的声音恍若一道光,重新填满这座空洞的大殿,也平静了清歌内心的狂风暴雨,“确实,我还没有好好谢罪呢。”
“辛苦你了,还有。”黑袍首座抬手,搭在清歌的头顶上,笑颜如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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