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无解
输了?也对,像他这样的人,手里哪会存半分银子。依依一思。
桑无痕似乎不意外。
刚想启口问吴奈怎么办?
此时,堂屋门口早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一直静观的春花连忙走到花一树三人面前。
她目眸含凉,脸带凄色,身子深深一弓。
“几位爷,既然同意相公归还银子了事,小妇人心里真正感激不尽,可、可现在家中没有这么多银子,您们能不能宽限几日,我一凑齐,马上送到雷老板手里?”
一番话,令闻者大是心酸。
花一树从小混迹江湖,不是不讲情面之人。
他一瞅桑无痕,立刻大声道:“今日给捕爷面子,我不追要,希望你说话算数。”
“一定,一定。谢谢几位爷宽限,谢谢几位爷宽限。”
春花脸上露出难得笑意。
他不再理会,目光一扫刘义和风平,给人意思简单明了:走。
他们刚转身。
“花一树,请留步。”桑无痕柔和之音传出。
“捕爷,您还有事?”
花一树表情有点诧异,实在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当然有。”
桑无痕走到他眼前,用手往口袋一伸,拿出一张银票。
“今日事今日了,何必拖延。”
他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担心欠债时间稍长,怕雷先财趁自己不在这里找他们麻烦。
依依自然懂,心里暗赞一声:无痕哥哥,你做的对极了。
吴奈和春花一见,齐齐奔到他面前,阻止说道:“捕爷,使不得,使不得。”
“为何?”
“您仁义之心小的清楚,可今日您不仅救了我,还想破费让我们渡过难关,小的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吴奈回道。
“我垫付而已,以后你们要还的,只不过没期限。”
如此言语,两人哪还有什么话说,眼神都充满感激怔怔望着他。
桑无痕把银票递给花一树,很威严吐出一句话:“拿着,交给雷先财时转达我话,从此两清,若听说再有为此事纠缠不清之语,小心我不气。”
句子里虽满带威胁,但不这样警告绝对不行。
“您,您放心,雷大哥也不是小肚鸡肠之人。”花一树接过,放入袋中。
然后,双手一拱。
“捕爷,事既已了结,在下就此告辞。”
说完,带着刘义和风平快速离去。
见他们走远,桑无痕面向吴奈,用怜悯目光扫了一下。
语气温和道:“这几天没胡来吧?”
“捕爷,小的哪还敢。”
“真的?”他不是不相信,故意问而己。
“是真的。”春花证实道:“相公很遵守您的话,已经改邪归正,几天来一直帮我做包子馒头,还准备自己拿出去卖呢。”
“那就好,人一生走正道,活的心安理得。”他幸慰吐出一句,随即打开正题:“吴奈,我们今日前来,是有一件事想向你了解一下。”
“您有什么事?”他心存顾虑,小声冀冀问。
“放心,不争对你。”
春花闻得,连忙道:“既然捕爷想了解事情,只要不嫌弃小屋凌乱不堪,何不到里面坐下再聊?”
“好呀。”依依像个三岁小孩。“站久了也觉得累。”
桑无痕看了她一眼,脚步往屋方向一迈。
…………。
堂屋不大,物体摆设不多。
但收拾的井井有条,也干干净净。
从这一点看,春花是一位勤俭持家的好女子。
两人一坐下,春花端来两大碗凉茶。
桑无痕双手接过,知她事多,换了一种极为尊敬称呼道:“大姐,你去忙吧。不必在此专一伺候我们。”
“是。”她满心欢喜答应一字,扭身向灶堂走去。
吴奈见此,弯着腰问道:“捕爷,有什么事说吧?”
“认识离你们家不远,住一条小巷中,三十几岁,一直单身,独居的秋儿么?”
“他呀,不瞒您,我们何止认识,关系一直好的很。”
嗯,无痕哥哥聪明,真找对人了。依依心一念,耳边又传来吴奈有点惊疑话语:“捕爷,您问他干嘛?”
“不要啰嗦,你只管回答就可以。”桑无痕语气中极不气。
“是,是。算小人多话,请您继续。”
“那你知不知道,他有哪些好朋友?”
“说实话,虽然认识他的人很多,但真正算得上朋友,除了我,几乎不存在有第二人?”
“开玩笑。你怎么能如此肯定?”依依不信接口道。
“最近几年,我们经常在一起喝花酒聊天。”
吴奈笑了笑,为加深自己说话的可信度又道:“两人基本算是同龄,也算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秋儿的底,我心里清楚的很:自从他十几岁时爹娘去世后,几乎所有熟人包括亲戚都避而远之。一二十年来,就是靠着小偷小摸得到一些银子而过日子。你们想想,除了像我这样无所事事的人跟他做朋友之外,还有谁愿意接近他?”
这一番话,等于道出秋儿的所有一切。令人再也无话可问。
桑无痕瞬间有了一种失落感。
因为,如此有理有据的话语,是绝不存在有撒谎之疑,可信度极高。
也就说,那个让秋儿捎口信给周一天的人,根本不是什么朋友。
当时,在“轩乐阁”,他对碧瑶没说实情,而撒了谎。
由此便可以产生另一种判断:秋儿可能被一个陌生人以重金许诺,才去捎口信。
若是事实,在他已死情况下,整个案子(包括周一天如今是生是死)就真的变得复杂之极,自己根本无从查起,如同走进死胡同,不能前进半步。
“无痕哥哥,在想什么?”
依依见他听完吴奈一席话后,显出一副呆呆模样,不禁大声问。
“哦。”桑无痕回过神,脸色凝重站起来,缓缓道:“依依,我们在此已经了解了秋儿一些情况,也该走了。”
“去哪儿?”
“吃午饭时间还早,首先到山上散散心,吹吹大脑再说。”他声音很大。
依依虽不知道,这是桑无痕几年来,凡遇到棘手案子时养成的一种惯律。但也明白,这种建议有百利而无一害。
她脸带似花笑容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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