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没有错,说到底,这也不过是世道教会我,要学会释然和看开罢了。
“阿瑾,我知道你很担心我的婚事,”在这个心绪复杂、感概万千的夜晚,郇如想了想,还是决定趁着这个温情脉脉的时刻,把有些话,摊开了讲清楚的更好,“但是,我真的希望,你不用再挂念我这件事了。”
“有时候,我就在想,陈子安也好,张子安也罢,”郇如撑着自己的下巴,遥遥地望着窗外夜色沉沉的天空,轻轻道,“为什么,我这一辈子,就一定要把自己对未来的期待完全寄托在一个全然陌生的男人身上呢?”
“他好,我就好,他不好,我就跟着吃挂落,他上进,我就跟着夫荣妻贵,他苟且,我就同样人人喊打,他讲良心,我就能跟着荣享晚年,他贪财好色,我就有可能沦为那下堂的糟糠之妻。可是,为什么啊?”郇如望着郇瑾,奇怪地问,“阿瑾,陈子安再好,我又何必,非得要把自己的下辈子跟他绑在一起呢?更何况,一面之缘的爱恋,又能有多少真心,何尝不多的是见色起义呢?”
“姐你看不上就看不上,又何必非要这样说?”郇瑾瘪着嘴,不高兴道,“那陈子安要是见色起义,那姐你自己呢?莫名其妙就看上那个谁了,你不是见色起义啊?”
“是啊,我也是见色起义,”郇如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坦诚地承认道,“看太子殿下长得好看,一时就色令智昏,色迷心窍了,可是我这个见色起义的,好像也没落着什么好下场吧?”
“阿瑾,我不想就这么嫁人了,”郇如撑着下巴,悠悠道,“也不是说就一辈子不嫁人了,其实吧,我自己也没想好,我就是起码暂时,现在,不是很想嫁人了。”
“我想自己出去看看,”郇如望着郇瑾,认真道,“阿瑾,这些年,你和殿下他们一起南来北往的,可无论何时,我却是一直跟着姑母留在洛阳的那个。”
“现在你们回来了,而且看陛下的意思,暂时也不会放你们出去了,程姑娘也是个十分好相处的,洛阳和宫里现在都不缺我这个人了,我想抽出时间,去冀州转转,去看看父亲和母亲,去到处走走逛逛,看看我大庄的万里山河。我不想我这一辈子,就这么被困在一个内宅里,消磨到最后了。”
郇瑾吃惊地望着郇如,一时比方才郇如说自己不想嫁人时还震惊,目瞪口呆了半天,也只是瞠目结舌地问道:“阿姐,洛阳不好么?为什么啊?”
“不是洛阳不好,只是对我来说,洛阳的好,是好在你们都在这里,”郇如轻轻地解释道,“姑母,殿下,表弟表妹,还有阿瑾你,你们都在这里,我当然迟早有一天,也肯定是要回到这里的。但洛阳的好,对我来说,也仅止于此了。”
“其实姑母说得对,你说的也对,我其实,不是个太能熬得住xing子的人,一想到一辈子就那么呆在一个地方至死方休了,我就感到绝望。宫里的生活不适合我,我未必熬得住的,其实现在我想一想,还会觉得,好像当年没成也是一件好事情了。”
“阿瑾,有时候我想想,就会觉得很奇怪,”郇如撑着下巴,缓缓地回忆道,“小时候,我们两个是一起被父亲教着读书识字的,可是长着长着,阿娘便说,我随便认两个字便可以了,但阿瑾你却是一定要走遍整个青州来寻合适的夫子的,明明我们学得差不多,或者,说句托大的话,我从不认为我自己的书读的比你差在哪里了,可是就很奇怪,阿娘告诉我,因为你是男孩子,我是女孩子。”
“后来,来洛阳见了姑母,你们三个男孩子可以无拘无束的到处南北乱逛,我却只能留在姑母身边,我告诉姑姑,因为我是一个姑娘家,我就喜欢安安生生呆着陪她,和你们玩不到一处去的,其实不是这样的,不是我喜欢安安生生呆着,而是大家都告诉我,我应该安安生生呆着,因为我是一个姑娘家。”
“直到今年我们再见,”郇如轻轻地叹了口气,摸了摸郇瑾的脑袋,望着弟弟通红的眼眶,叹息道,“你和殿下,当然,你们在西北经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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