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您与四舅二人定下的儿女婚契?”
孝纯皇太后浑不在意地挥挥手,直言道:“四哥虽不在了,可三哥还在啊,三哥与四哥,是同年同月同日,从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双生子,四哥那一房的事,三哥自然是做得了主的,就说当年那沉珺出阁,前前后后的杂事,也不都是三哥家里在cāo持忙碌的么?......这婚书也是一样的。”
“......至于妍珺那姑娘,哦,她是皇上七舅舅的女儿,七弟早年多随老太太住在金陵一带,皇上怕是没怎么见过,不过无妨,三哥也说了,若是皇上执着于昔日那纸婚书,他大可以四哥之名再开宗祠,将妍珺过继到四哥的膝下......”
成帝听着孝纯皇太后越说越离谱,起初还面露可笑,后来越听却是越发沉默,怒到极致,反而整个人都格外冷静了下来,只等着孝纯皇太后自顾自地一口气说完了,说痛快了,这才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着孝纯皇太后,一字一顿道:“母后昔日为朕与陆氏女定下婚约,朕既为人子,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然责无旁贷......不过后来,朕机缘巧合,承祚登基,即便如此,与陆氏女的婚约,朕也不曾反对过,是母后自己在四舅且在世时,主动与他说好的此厢作废,如今母后却又拿着那一纸已然作废的婚书来bi朕......朕提陆贵人,母后却又说她不作数,朕如今却真想问母后一句,究竟是陆贵人不作数......还是只要是不得宠的陆氏女,在母后您眼里,都作不得数呢?”
“......是不是朕这后宫里,一日无陆氏女得宠,母后就能什么红珺白珺都继续往里面送!”
成帝言罢,拂袖而起,深深地看了孝纯皇太后一眼,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再说,径直就要离开。
成帝骤然发作,孝纯皇太后反应不及,被这昔日素来脾xing温和的儿子突如其来的震怒给吓了一大跳。
吓坏了的老太后,下意识地又想打起感情牌来,追在成帝身后站起来,拽住成帝的衣袖不甘道:“皇上你......皇上不想娶陆氏女,哀家也不bi你,可是皇上至少,至少得想想沉珺吧!她为了皇上,蹉跎了大半辈子,一直拖到双十年华才草草嫁人,若非如此,她纵不嫁皇上,也不至于沦落到仓促下嫁给一个不成器的病秧子,婚后还不足两年,就病死在了床上......皇上就是想想沉珺,念在她的份上,纳了妍珺又何妨呢?”
成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深感鸡同鸭讲的痛苦,回过头来,耐着xing子与孝纯皇太后分解道:“朕就是念着当日的愧疚,才更不该纳陆妍珺入宫,朕又不喜欢她,母后真为她好,何至于bi着她来这后宫里守活寡呢!”
“怎么会不喜欢呢?”孝纯皇太后愣愣地看向成帝,难以理解道,“......妍珺那孩子,与沉珺的长相,那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沉珺当日,若不是遭那闲人摆弄,险些闹出丑事来......皇上不是早在六年前就该纳了她入宫的么?哀家如此,也是满心满意地为皇儿你打算的啊......”
“朕从来没有,”成帝闭了闭眼,从齿缝之间,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来,“......属意过要陆沉珺入宫!”
“......从头到尾,从来没有!”
从六年前到如今,一直都是孝纯皇太后一个人在一厢情愿地张罗着,一厢情愿地坚持,一厢情愿地暗示着陆沉珺,甚至一厢情愿地当着钟情的面告诉陆沉珺:“你不必急,虽是蹉跎了几年,不过无妨,钟宝林肚子里那孩子,哀家帮你留着呢。”
这件事,憋在成帝心头窝火了太多年,以至于后来急怒之下的成帝甚至不愿与孝纯皇太后多言,直接召了陆家人入宫,不留情面、言辞犀利地告诉他们:三个月内,即刻给朕处置了陆沉珺的婚事!
后来陆沉珺嫁的不好,年少守寡,成帝心里偶尔想起,自然是有些微的歉疚的,可这么一星半点的歉疚,却压根不足以在他心里,勾起那抹名叫“后悔”的情绪。
自己尚且如此,成帝想,那宝儿心里,又是为这事儿,憋了多少的火呢?
以至于看到陆妍珺,就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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