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竟是枭桀。”
他手抚长须, 沉吟片刻后才续道:“如诸位所见, 这枚钧天镜, 正能映照修士内心, 反照根本,再与镜中过往典籍有名的前辈修士jiāo接,以论证己道,坚定道路。可惜罗小友……不过魔尊枭桀,的确可怕非常,也是人之常情。”
他一句未竟,却是罗恒心志未坚的言下之意。
酉阳轻巧一言,令在座众人心中皆是波澜大起。
虽罗恒之状十分可怖,但能与那些仅在典籍简中闻名的前辈高人对面论道, 又是何等珍贵的机缘!
当即便有几名真君站了起来, 纷纷表示想要一试钧天镜。
酉阳掀须而笑, 一一允了。
接着便见钧天镜飞速旋转,带起一片残影,分出数束金光刷落, 将进入莲池中央的真君们各自笼住。
有了先前罗恒的前车之鉴,这些进入钧天镜中的真君们都十分小心, 是以在金光退去时都不算十分失态。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其中一人恍若醍醐灌顶,甚至顾不上与酉阳告辞, 便向外间赶去,竟是急着闭关去了。
又有一人,不论边上熟识的真君如何询问,也都苦笑不语,不知在钧天镜中究竟见到了哪位前辈,又得了什么样的教诲。
苏长宁并没有太关切他们,只是觉察到钧天镜中传出的古朴威压,似乎又微微增强了些许。
随之进入的这几位修士仿佛各有所获,令场中众人皆难免不为之心动,很快又有数人进入莲池,投身镜下金光之内。
无极门用意难明,苏长宁本不yu蹚这趟浑水,却在感觉到钧天镜旋转间传来的熟悉气息后,随之亦从蒲团上引身而起。
酉阳见众人纷纷入毂,抚须但笑不语;另一边普照意态恣肆,就着身边美姬的手饮酒不停,皆是仿佛一切都在算中一般笃定。
谁知,下一刻即变生腋下。
不知哪位论道者进入钧天金光之中刹那,普照身边一条人影竟突地暴起,抢在她之前向光束中投了进去。
酉阳见状,向普照处看了一眼,却见他身边伺候的美姬,不知何时已少了一人。
普照不以为意,只是垂下眼笑了笑,身边复又有新的美姬上前,补上了空缺。
道场中其余之人此时沉心于镜中世界,并不曾多加留意,哪怕觉察到有人进入,不过也当是哪个迫不及待的论道者罢了。
金光及身,竟恍若绝大威压降临,令苏长宁不仅无法如常感知身周事物,甚至连眼前都是一片空茫。
时间流逝,眼前才如同被徐徐展开的画卷一般,渐次出现一片绝大无垠的空白。
周遭感觉不到一丝活气,连虚空中的气机,皆是静止不动。
时间在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一切都是绝对的静止、绝对的无声。传入苏长宁耳中的,唯有自己体内血脉气机流动的细响。
偏就是这种静谧,引得人不由生出万端猜测。
自己会遇上哪位前辈大能?
能否从那位前辈处受教一二?
还是会与罗恒一般,遇上那等积年凶神,难以全身而退?
诸念纷杂。
苏长宁只是轻轻嗤笑了一声,这些不断翻涌的繁杂念头便如潮水一般退了下去。
不过些许乱心术法,在两世修道的她眼前自是不值一提。
摈去内心杂念,这片空白空间的安静,又一次被凸显了出来。
苏长宁没有急于行动,只是定睛凝视着虚空。
空、无亦是难得境界,外界诸事繁杂,难免心有所系,此时身在其中,倒不如好好体悟。
沉浸在空无之境中的苏长宁,不知过了多久,只听模糊的“滴答”、“滴答”声由远及近传入耳中,打破了绝对的静谧。
与此同时,眼前虽仍是一成不变的空白,鼻端却传来了微妙的湿气。
“滴答”“滴答”的滴水声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继而又由慢转疾,最后竟汇聚在了一起,变成了一道流动的水声。
水声同样由弱至强,由细流成洪涛——等苏长宁眼见碧波排浪,向着自己滚滚而来时,目光却是停留在了踏浪而来的那一道白衣身影之上。
这道身影,并不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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