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故而便未再说什么,直接告辞而去。
等回到紫霄派中,苏长宁与叶回自是先向古掌门禀明了其中原委与自己的推测。
“……如此说来,太清脉中之所以出现如此异状,竟是由那受天道所罚沉入其中的寂灭宗宗门禁制损坏破裂而来。”听完苏长宁的陈述,古掌门抚须道,“只是,若寂灭宗宗门是在太清脉内,为何我派其余矿脉又会受池鱼之殃?”
苏长宁早知他会有此一问,便答道:“各矿脉之中,皆有传送阵法系联,故而心魔之力由此流布而出,动摇其中弟子神智。亦因为如此,所以太清脉中异变,最为严重,其余诸脉要好上一些。”
“原来如此。”古掌门颔首道,“今次当真辛苦你与叶师弟了。待此事端平息,门中定另有嘉奖。”
嘉奖什么的,苏长宁并不在意,此时她心中所系念的,却是在疑之间中意外得到的那两枚玉简。
此事她并无隐瞒之意,只是方才正想要对古掌门说出,话到嘴边,竟是无法宣之于口,脱口而出的,成了另外言语。
如此身不由己之感着实怪异,又思及寂灭宗正是因它惹上了天道之力加身,此事无论如何都必须深思。
于是在向古掌门禀明完了,向鸿逢zhēn rén归还一念瓶与慈航玉叶,又回峰向师尊、师兄报过平安后,苏长宁当即闭关。
转眼,十一年已过。
倾宫峰一处洞府静室中,紫白衣袍的绝丽女子盘膝而坐,身前两枚紫玉简凭空浮起,正自发出耀目光芒。
但见她脸上神色虽平静无波,额上汩出的细汗却昭示着此时她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甫一将神识注入紫玉简中,苏长宁便觉身体一轻,再回过神来时,周遭景物已全然变幻,八方尽是黑暗,唯有自己独身一人,盘膝悬空坐于这无边无际的黑暗之间。
此处,正是她的识海。
此时,识海之中,竟有一道熟悉的苍老语音缓缓道出:“神满太虚。”
四字才落,苏长宁便觉心神之间一阵巨震,恍若神魂要与自身生生裂散开来!
只听那声音又续道:“亦无所碍。”
又是仿佛巨锤落在心神之上,苏长宁牙关紧咬,方才按下涌至喉间的那一口腥甜。
正在此时,身周黑色虚空中异变陡生。
只见原本的一片漆黑之中,随着一股无可阻挡之力的蔓延,突地有了yin阳分析,有了天地开辟,有了山海湖泊,正是一派开天辟地之景!
每一缕天地清浊的分判,每一处山河湖海的形成,都令加诸在苏长宁身上的割裂之感更为强烈痛苦!
在虚空中盘膝而坐的身形,已变得有些模糊虚幻。
但是,那声音仍是毫无波澜地续道:“故天有时而崩。”
随着语音,原本已自黑暗中分判而出,碧澄如洗的天空,骤然开始出现处处龟裂之痕,清气凝结,一团团崩裂而下,有些正砸在苏长宁身上,但那疼痛比之她此时心神上的裂痛,竟是丝毫不值一提。
那声音仍在继续。
“地有时而陷。”
本已出现片片青绿,生机已现的大地,在那声音落下之后,深处开始隆隆作响!
那沉闷却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声音如同滚雷般越来越切近,一下下地冲击着地表,终于冲破那一处滞碍,浊流喷涌而出!
一时间地面之上四处热流奔涌,空气之中满是灼热,令悬于其上的苏长宁亦身受恍若火焚加身之苦。
但是,那声音显然还未结束:“山有时而摧。”
在那些由地底最深处流出的赤色岩流与不断震颤的地面jiāo击之下,大地之间那些自然造化而成,独立其上的峰峦,亦纷纷开始崩塌陷落!
曾经的至高之处,如今只余和光同尘,散下的石块不是落入地面无底的裂缝之内,便是被赤流吞噬,转瞬之间,消湮不见。
“海有时而涸。”
没有了山峦阻隔,那些赤流、那些自天而降的清气团块,纷纷然尽皆落入大海之中,一开始很快便被海水吞没,但是随着地表横流的赤色越来越多,清气团块越落越密,原本平静的海水,亦开始泛起细小的气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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