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梁家家門後,梁語竹喊了一聲:「我們回來了!」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就看梁爸爸和梁媽媽從客廳快步走了出來,看到徐子沁,兩人臉上都露出欣喜的笑容。
「叔叔!阿姨!好久不見!」徐子沁禮貌的行了禮。
「子沁!讓阿姨好好看看妳!」梁媽媽上前握住她的手,眼眶頓時紅了,「變得更漂亮了!是不是還有長高?還戴了副眼鏡…阿姨都快認不出妳了!」
徐子沁靦腆的笑著,「有再長高一些,大學的時候有些近視了所以戴眼鏡…阿姨完全都沒變呢,還是那麼漂亮!」
「妳這孩子就是嘴甜!阿姨已經老了!」
「怎麼會呢,阿姨永遠年輕!」說著,又拿起手中的提袋,雙手奉上,「知道叔叔跟阿姨愛喝茶,我特地去唐人街買了一斤凍頂烏龍!」
「真是的,人來就好,怎還帶禮來呢?」雖然這麼說,但看到徐子沁如此用心的舉動,梁媽媽還是感到十分高興。
「好了好了,別都擠在門口,」梁爸爸笑著向大家招了招手,「子沁跟語竹一定都餓了,快來吃飯吧!」
「對對!」梁媽媽一雙手各牽起徐子沁及梁語竹,一臉笑咪咪的,「我們去吃飯吧!」
餐桌上滿滿的豐盛菜色,紅燒牛腩、三杯雞、上湯豆腐…樣樣色香味俱全,簡直不輸五星級大廚,令人讚不絕口。
就看梁媽媽拼命夾菜給徐子沁,每道菜都要她嘗嘗看。
「還記得妳小時候最愛吃阿姨做的紅燒牛腩,每次都能多吃一碗飯呢!」梁媽媽眉開眼笑地,不斷往徐子沁碗裡夾菜,「再嘗嘗這個上湯豆腐,還有三杯雞也很好吃!」
「呃…好…謝謝阿姨!」徐子沁看著碗裡的那座山,滿臉黑線,阿姨怎麼跟自家老媽一樣老往自己碗裡夾菜呢?
「媽媽!小沁現在食量沒以前的大了,您給夾那麼多她會吃不完的!」梁語竹趕緊出聲解救徐子沁。
「哎呀,瞧我!」梁媽媽親拍了下額頭,隨即不好意思看向徐子沁,「一時太高興,只想著往子沁碗裡夾菜,子沁啊,吃不下就不要硬撐啊!」
「沒關係的,」徐子沁笑了笑,「好久沒吃阿姨煮的菜,我會多吃一些!」
「呵呵,就怕語竹心疼妳吃撐了肚子!」梁爸爸調侃道。
「爸爸!」梁語竹立刻紅了臉,而徐子沁則傻笑了幾聲。
但隨即,梁爸爸換上了一臉嚴肅的表情,看著徐子沁。
「…子沁,還記得我當時對妳說的話嗎?」
徐子沁收起笑容,對上了梁爸爸嚴厲的雙眼,心中有不好的預感。
「若一個毫無前途的男人來追求我的女兒,我都不會答應了,更不用說對方還是女人…我那時應該是這麼告訴妳的吧?」
「爸爸!」梁語竹聽了,激動地站了起來,喊道:「您居然…您怎能說出這種話?」
然而梁爸爸無視梁語竹的反應,繼續對徐子沁說:「妳是個女人,這點絕對不會改變,妳憑什麼認為我會把我的寶貝女兒交給一個女人?」
原本熱鬧的飯廳頓時鴉雀無聲…
徐子沁感覺自己的手在發抖,自己彷彿回到了六年多前梁語竹離開的那一天,恐懼再次在心中蔓延。
不行!徐子沁,妳振作一點!語竹她很愛妳,如今她就在妳的身邊,已經沒有什麼能夠拆散妳們了,不是嗎?
閉上雙眼做了一次深呼吸,再睜開眼,徐子沁伸手拉住梁語竹的手,示意她坐下,並再次看向梁爸爸。
「因為我深愛您的女兒,這點與性別無關!」徐子沁堅定的說,「也許以前的我不懂事,但現在,我有十足的自信能讓語竹幸福!」
「妳真的明白什麼是幸福嗎?」梁爸爸又問。
「物質層面的幸福,無論是什麼金銀綢緞,我都會想盡辦法捧上來交到語竹手上,而心理層面的幸福…」徐子沁轉頭,看進梁語竹溫柔的雙眼之中,「早在六年前,我就已經把自己的心交給她了啊!」
接著站了起來,看著梁爸爸與梁媽媽,誠懇的說:「叔叔!阿姨!失去語竹的這六年多以來,我就像行屍走肉,荒唐的生活令我不敢回顧…當語竹再次走進我的生命中,我感覺到自己又活了過來!語竹就是我的一切,我真的不能沒有她,我真心希望二位長輩能夠答應,將語竹交給我!」
深深一個鞠躬,帶著滿滿的心意與誠意。
靜靜看著徐子沁,許久後梁爸爸嘆了口氣。
「起來吧!我答應妳!」
「咦?」抬起頭,徐子沁有些錯愕,她本來以為還會被刁難…
而梁語竹訝異地看著父親,此時的父親露出了平時的和藹表情,剛才的黑臉扮相彷彿是假象罷了。
「子沁,妳一直是個好孩子,我們對妳也沒什麼別的要求了,只是請妳一定要好好對待語竹,疼她、愛她、珍惜她,妳做得到嗎?」
徐子沁愣了愣,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現在聽到的,這是真的嗎?
「還愣著做什麼?快回答啊!」梁媽媽趕緊出聲提醒徐子沁。
梁媽媽的話讓徐子沁瞬間回過神,她欣喜若狂地拼命點頭,激動地說:「做得到!我絕對做得到!請叔叔、阿姨放心!」
「不對吧?」梁爸爸笑著糾正她,「都把女兒託付給妳了,妳怎麼還叫我們叔叔、阿姨?」
徐子沁不敢相信地看了看笑咪咪的梁爸爸和梁媽媽,再轉頭看向梁語竹,她正含笑看著自己,鼓勵似的朝自己點點頭,徐子沁不禁漾起了燦爛的笑容。
「爸!媽!」
一種特別的感覺,在心中流淌著…
那是被認同的感覺!
客廳中,歡樂的交談聲此起彼落。
徐子沁看了眼手錶,已經是晚間九點多,「都這時間了,我也該告辭回飯店了!」
「我送妳回去!」梁語竹趕緊說。
「沒關係,我搭計程車就好,這麼晚了妳不要出門!」
「可是…妳搭計程車我不放心!」
看著眼前這對離情依依的愛侶,梁家父母滿臉黑線,怎麼感覺自己的存在被忽視了?
「語竹!我看妳把明天上班要帶的東西準備準備,過去跟子沁住一晚好了!」梁媽媽語出驚人。
「什…媽媽!」梁語竹瞬間臉紅。
「妳以為我在開玩笑嗎?快去準備,我可不想看到一個犯相思病的女兒在家裡晃來晃去!」
於是,梁語竹就被趕出家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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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金山某家五星級飯店的11樓,只要站在房間的落地窗前往外看,就能欣賞到市區的美麗夜景。
徐子沁從浴室走出來時,便看到穿著浴袍的梁語竹背對她站在窗前,這個畫面,讓她想起了六年多前在花田農場的那一晚,那時她也是洗完澡出來,看到梁語竹正望著窗外…
六年過去,佳人如昔…
「在看什麼?」徐子沁走過去,從後頭摟住梁語竹的腰。
「夜景,」梁語竹輕輕靠在徐子沁懷中,「感覺很美!」
徐子沁也看了看外頭,嗯,國外的夜景確實別有一番味道。
「喜歡舊金山的夜景?」她又問梁語竹。
「之前沒仔細看過,今天是第一次,」梁語竹輕輕在玻璃窗上畫著,「美麗的事物總是讓人著迷…」
聽完梁語竹的話,想了想後,才開口:「會不會捨不得這裡?」
梁語竹搖了搖頭,「不會,但會捨不得爸爸媽媽!」
是啊,舊金山到台灣是多遙遠的距離啊,以後梁語竹跟父母就不能常常見到面了…
「那…還是不要回台灣了?」
感覺梁語竹身子一震,隨後轉過身訝異地看著自己。
「什麼意思?」
「就是…換我來舊金山跟妳生活啊!這樣不錯吧?還能跟爸媽一起住!」徐子沁自認自己這個點子不錯。
「不行!」梁語竹卻不同意,「那不是換妳跟家人分開嗎?」
「我不要緊的,抽空回去看看就可──」
「傻瓜!」梁語竹著急地喊道,讓徐子沁一時怔住。
梁語竹輕輕捧住徐子沁的臉,深深看著她。
「當初是我離開了妳,所以現在我要回到妳的身邊,在哪裡結束,就在哪裡重新開始!妳能明白我的用意嗎?」
「語竹…」
「雖然會捨不得爸媽…但把自己想成出嫁了的女兒,就沒那麼難過了!」梁語竹俏皮的笑了,「再說,俗話說的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嘛!」
雖然照理講徐子沁應該感動,但她現在卻滿臉黑線,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那…請問梁語竹小姐,」徐子沁露出危險的笑容,「我是雞呢?還是狗呢?」
「妳啊?妳是小笨豬!」說完,梁語竹就『嗖』的一聲跑得遠遠的。
「啊?好啊!居然罵我豬!」徐子沁追了上去。
兩人就在寬敞的飯店房間裡嬉鬧追逐,銀鈴般的笑聲不絕於耳,洋溢著甜蜜,最後,雙雙跌進大床中。
「看我教訓妳!」壓在梁語竹身上,徐子沁伸手不停搔癢她的腰間。
「哈哈~不要~好癢啊~!」梁語竹扭著身體掙扎著,笑得都流淚了。
放過梁語竹,徐子沁深情地看著她,輕輕抹去她的眼淚,溫柔地笑著,蜻蜓點水般地親吻那像蜜一般甜美的雙唇…
「寶貝,等回台灣後就去見我爸媽吧?」
我的幸福,就是有妳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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