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碧纱湘帘抵不住晚来的风。喻衡在屋内烦闷地练字。
要了阿碧后的第二日,他从阿碧脸上看到了崩溃的情绪,他以为她担心他白要了她,耐着性子许诺日后娶她,还特意将她拉到了姻缘镜前,谁知镜子映出了两人,阿碧却是更加崩溃了。
那模样,简直比见了鬼还吓人三分。
她心头是怎么想的呢,难道他就这么可怕!
心头不悦,喻衡直接给阿碧放了三日假,不料这丫头竟是消失地连个人影都不见,像是有心要避开他一般。
“帮我把阿碧叫过来。”在无心情写字,喻衡啪的一声搁下手中的笔,对一旁磨墨的侍女开口道。
“公子放了阿碧,阿碧这几日都不在后院。”
“不在后院?她去了哪。”
“那日我见阿碧姐走得匆忙,我没来得及问。”侍女想了想道,“许是去亲戚家。”
亲戚,她在这长安城中有何亲戚。
喻衡忽地更加烦躁了,他叫人留心,阿碧一回来便告诉她,谁知直到第二日早上,看门的人都不曾见到阿碧回来。
这是遇到了什么事耽搁了?
一连热了半个月,这两日京城忽的下起了暴雨,瓢泼似的雨水没完没了地洗刷着长安城,喻衡听着雨水砸落屋顶噼噼啪啪的声响,忽地有些担忧。
召来府上所有婆子丫环,竟然没有一个人听说过阿碧提起过京城里的亲戚,喻衡暗自蹙眉,忽然听某个也常在自己身边伺候的
匆忙赶到阿碧所在的院子一切并没异常,桌上的木梳都还,似乎,喻衡暗自松了口气,又忽的听翠微开口道。
“阿碧姐这次出门似乎有些奇怪。”
“有何奇怪?”
“她同我叮嘱了一堆公子的喜好,还特意跟我交待了公子的咳嗽之症。”
喻衡身体一向硬朗,若真要说又什么毛病,那就是每年都会发作的咳嗽,可都是在春日的时候发病,这个时候提这病做什么。
难道……
一个念头嗖地窜过喻衡心头,他顿时脸色苍白,抬脚就往阿碧的房间而去。
梳妆台收拾的整整齐齐的,床铺也是。喻衡忍不住拉开一旁的柜子,首饰都在。箱中衣服也是满满的,喻衡稍稍松了口气,却仍是止不住的担忧。
当初同友人讨要阿碧时,对方还没回信,阿碧自己就来了,喻衡心头欣喜,也没在意许多,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他才发现,阿碧的卖身契并不在她手里,她失踪或出逃,他甚至没有报官的权利……
不会真的遇到什么事吧,喻衡理了下衣衫,就要出门托人去寻阿碧,门房却回禀说,阿碧回来了。
喻衡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阿碧拎着斗笠,一声泥泞地回到房间时,就见到了正坐在房内等自己的喻衡。
“公子——”阿碧唤了一声。喻衡抬头,就见阿碧头发湿乱的粘在脸上,一身都被雨水沾湿了,裤腿上还带着泥点子。
“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回来的时候遇到大雨,摔了一跤。”
喻衡蹙眉:“去哪了,来回怎么也不跟爷说一声。”
阿碧默了一会儿才道:“姥姥家。”
“你在京城还有个姥姥?”
阿碧垂着头,低低应了一声。
喻衡还想再问什么,将阿碧一身狼狈,身子因为寒冷微微瑟缩,终久挥了挥手:“先去洗个澡吧,别着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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