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后他们才走。
清倌人的哭喊和惨叫声一开始响彻整座青楼。
后来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还是红叶娘子进去,设法哄走几人。
但那清倌人早已遍体鳞伤,痴痴呆呆地流着口水眼泪。
老鸨心疼一棵好苗子废了,命人把她关在房间里。
倚红楼临河而建,她的房间后面是一条湍急宽阔的河流。
当天夜里,众人便听到有人落水的咕咚声。
次日,渔夫在下游捞起少女的尸体。
好好的花苞似的少女,一夜间被泡得肿胀不堪。
裴之旸面如死灰,盯着老鸨问道:“人葬在哪里?”
老鸨只给了几块碎银子,让义庄的人来拉走,被他一问,不知如何解释。
“城西坟山。”
二楼,红叶娘子倚着栏杆,身段婀娜,风情万种,菱唇微微一勾,目光冷淡地看着他。
她命人给了几两银子,买口薄棺将那女子葬了。
裴之旸点点头,“知道了。”
他留下一锭银子,刚要走,又问老鸨说:“她叫什么名字?”
“春芽……”
裴之旸不耐烦地说:“我是说,她原本的名字。”
老鸨从未见过他流露出丝毫的不耐,此刻心中害怕,好像裴之旸会突然吃人一样。
“她、她是我从人牙子手上买回来的。”
她小心地打量着裴之旸的神色,“她那个时候才五岁,只知道人牙子叫她‘二丫头’。”
裴之旸的神情失落,“那还是叫‘春芽’吧。”
说完,他看也不看红叶一眼,转身快步离开了倚红楼。
老鸨看不明白,愣道:“他今日是怎么了?”
“他不是一向如此么?”
红叶娘子面露不屑,讥笑道:“又多情又痴情,傻子一个,最好骗不过。”
第114章 婚嫁不由己
为了一个投河自尽的青楼女子,裴之旸亲笔作了篇悼文,还命人重修墓地亲往吊唁。
这件事,在林泉郡掀起了不小的风波。
金铃儿在集市里听了一嘴,便跑回去跟阮思说了。
“小姐,有人说这个裴小公子是个痴情种子,有人又说他是吃饱了撑的,您觉着呢?”
阮思笑道:“要我说啊,他只是将女人当人看。”
金铃儿接着说道:“但外面的人还说,他终日流连烟花之地,本就是个拈花惹草的好色之徒。”
他的确年少轻狂,风流成xing,但好色倒也谈不上。
至少,他对女子颇为尊重。
阮思道:“可能他只是觉得,跟女子在一起,比跟男子在一起清爽些吧。”
她没有太在意裴之旸的事,打发金铃儿先下去歇息。
晏瀛洲走进房间,递了封信给她,低声道:“夫人你看。”
阮思接过信,低头看了几行,唇角渐渐浮起笑容。
她匆匆看完剩下的,抬头笑道:“夫君!豆子要来了么?”
“嗯,时机差不多了。”
他可以在牢里安chā他的心腹了。
阮思猛地想起什么,张了张嘴道:“那,跟你上次说的那个人有关吗……”
断肠人。
晏瀛洲盯着她的双眼,缓缓点了点头。
他似乎还不愿细说。
阮思也没有勉强,只是笑道:“我命人将东厢房收拾出来,先让豆子来家里住几天吧。”
无论他要做的是什么,她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支持他。
这一点,阮思心里很清楚。
晏瀛洲抬手替她拢起一缕鬓发,在她耳边低声唤道:“乔乔。”
“嗯?”
“我家夫人真好。”
两人相视一笑。
晏瀛洲眼里只有阮思,阮思眼里也只有他。
裴之旸的风流韵事,在旁人看来,听过也就罢了,洪姨妈听了却十分不安。
裴家那孩子的家世虽好,但他终日拈花惹草,欠了一屁股的风流债。
她越想越觉得,此人绝非良人。
再说前些天,洪绫擅自去枫叶林救人,最后坐着裴家的马车回来,车上还有那位裴小公子。
江夫人恼于洪绫坏了她的好事,命人狠狠打了她几十个手板子。
洪姨妈心疼坏了,又不敢吭声。
后来,江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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