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了,在大家的指责声中,我把吴姐拽下了车。
“你干什么,我不认识你!”吴姐挣脱开我的手。
“吴姐,你冷静点!”我猛地大吼一声。
吴姐呆了呆,嘴唇哆嗦了几下,跟着用手捂住了脸。
“我这是怎么了?”吴姐呜咽着说了句。
“吴姐,你认识于娜吗?”我说了句。
吴姐身子猛地一抖!
“你是谁?”吴姐松开手,看着我。
“如果不介意,我请你喝杯茶吧。”我叹了口气。
在一间茶馆里,我和吴姐相对而坐,吴姐手里捧着一杯热茶,她眼睛里的血丝已经变淡了,人也平静了下来。
“吴姐,我叫安东,我认识于娜……”我开始轻声的诉说起来。
本能的,我觉得吴姐遇到了跟我一样的问题,她的表现不太正常,我需要证实我的判断。
“什么!你也梦到了于娜!”吴姐惊骇的问道。
“是,我一直梦到她,看来你也梦到她了。”我反问。
吴姐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于娜死后一个礼拜,我就开始梦到于娜,每天晚上我都会梦到她,她冲我笑,她快要把我逼疯了!”
“除了梦到于娜,你还感觉到有什么不一样吗?我是说,身体方面的。”我又问。
“有……我脾气变得很坏,控制不住的总想发火,我觉得每个人都对我不坏好意,我心里明白,但就是控制不住。”吴姐很沮丧。
我点了点头,跟我是一样的,我也是控制不住,不过貌似我的状态还没有吴姐那么恶劣。
“吴姐,我想知道于娜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我问。
“据说是自杀……我也是上班才知道的,只听说她死在自己家里,我跟于娜只是同事,平时来往也少,我连她住在哪里都不知道的。”吴姐摇了摇头。
“这样啊……”我揉了揉太阳穴。
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一直以来我都认为是自己的问题,不过吴姐的出现让我产生了另外的想法,她跟我一样都出现了问题,并且都跟于娜有关。
“吴姐,我们面临的问题是一样的,虽然不知道原因,但确实有点不正常……”我斟酌着说道。
吴姐不自觉的点了点头,马上又抬起头“你的意思是……?”
“你是医生,应该做过身体方面的检查了,我的意思,我们的问题恐怕没那么简单。”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有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但却没有一个准确的说辞。
“我们会不会……被于娜的冤魂缠上了?”吴姐有点紧张的小声说了出来,吴姐的表情很是挣扎,显然她是思考过这些。
“我也这么想过,其实不瞒你说,我还打算去给于娜烧点纸呢……”我苦笑了一下。
“不过应该是幻觉,这世上哪有鬼。”跟着我又说了句。
“对了,吴姐,你的眼睛……”我换了个话题。
“我每天晚上都失眠,眼睛肯定会充血,唉……”吴姐叹了口气,跟着吴姐又指了指我的眼睛“你也一样吧。”
“跟你聊一下挺好的,我很久没有这么放松了。”吴姐笑了笑。
“我也是。”我也笑道
同病相怜的两个人互相找到了倾诉对象。
或许是说出了心里压着的事,我也感觉到久违的轻松,聊了半天,我和吴姐互相留了电话,然后就分了手。毕竟刚刚认识,也不好说太深,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会同时梦到于娜,或许就是一个巧合。
分手的时候,我和吴姐握手道别。
“谢谢你,说出来好多了,最近精神压力太大了,我确实需要好好的休息。”吴姐笑着对我说道。
“我也是,以后如果有需要,我们再聊。”我笑道。
“一定!”吴姐挥了挥手“不说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保重吧。”
“你也保重。”我跟吴姐挥手作别。
说来也怪,跟吴姐聊了一通,当晚我竟然没有再梦到于娜,睡了一个好觉,早晨起床神清气爽,照镜子发现眼球上的血丝也淡去不少。
心里一下子轻松不少,我他妈就是自己吓自己!
我和吴姐没再联络,就这样平静的过了几天,一天晚上我出去应酬喝多了酒,回来倒在沙发上就睡了,早晨起床上洗手间的时候无意中看见眼球上又出现了血丝!虽然没之前那么多,但颜色却更暗了,几条暗红色弯曲的血丝盘绕在眼球上,看起来有些诡异。
坐回沙发我下意识伸手摸了一下,手机没在裤子口袋里,我找了一圈,在沙发缝隙里找到了手机,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上面显示有一条未接短信。
短信是吴姐发来的,上面就一句话于娜来找我了!
我脑子“嗡!”的一下,立刻就给吴姐拨了过去,电话却关机了!
我从家里跑出来,拦了一辆车就往医院赶,我只有吴姐的手机号码,没有别的联系方式,要找吴姐只能去医院,吴姐这条短信让我毛骨悚然,有一种非常不详的预感。
坐在车上,我反复的看这条短信,短信发出的时间是凌晨,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医院大门口停了一辆闪烁着警灯的警车,我心里就是咯噔一下!
跳下车我就往医院里跑,住院部大楼下聚着一群穿白大褂的医生护士,几个警察散在四周,拉起的警戒线外面围满了看热闹的人,我拨开人群挤了进去……
地上,一块白色的布单覆盖着一个人形的物体!布单上有暗红色的血浸透了出来!
似乎有什么东西堵住我的喉头。
周围有议论声传来……
“好好的,怎么就跳楼了呢……”
“谁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啊……”
“肯定医闹啊……”
“你见过寻死的医闹吗……”
“都别瞎胡扯,跳楼的是医院的医生,我还见过的……”
我反身一把扯住了说话的人。
“你见过?那你知道是谁,叫什么?”我急促的说道。
“哎!你这人,问就问,动什么手啊!”说话的是个老头,穿着清洁工的衣服。
“大爷,对不起,你知道是谁吗?”我声音有些颤抖,心底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我只知道姓吴,是个女医生……”大爷的话没说完,我的腿就是一软。
“哎,你怎么了?”有人扶住了我。
“小伙子,你认识啊?”同情的声音跟着响起。
我扭头往地上的白布单看了一眼,刺眼的白对应着暗红的血,我的胃猛地抽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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