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混沌无状的黑云不断地翻滚着,暴雨倾盆,雷电交加。
雷电闪过的瞬间,其耀眼的光芒也丝毫无法照亮黑云下方。
可是,在这些黑云之间,却漂浮着一个不需要任何光源也可以看清的平台。
这平台方方正正,上面满是黑白相间的小格子,从远处一看,竟是一个象棋的棋盘。
此时,雷塔尔德和玄精灵,便站在这棋盘的正中间。
雨滴密集得几乎没有缝隙,可这棋盘上,却是一滴雨水都没有。
雷塔尔德抬起头看了一眼仿佛就在头顶的黑云,叹了口气,朝着棋盘的一边走去。
突然间,天空中一道黑色的雷电闪过,雷塔尔德的面前一个放置兵棋的位置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哦呀,这不是时兵吗,自诩办事最令人放心的那位~”一个十分稚嫩的女孩声音响起,带着不屑与高傲。
雷塔尔德望向面前的身影,那是一个比洋娃娃还要漂亮的小女孩。
她有着草绿色的头发,扎成了又短又细的两根马尾辫翘在两边,头上戴着一顶船长戴的三角形黑色帽子,这帽子显然有些大,戴在她头上给人感觉随时要掉,且几乎遮住了她的眉毛。
一双亮晶晶的黑色眸子,一眨一眨间使人几乎无法移开视线。
可爱的面庞,并没有因为她那撇着嘴的刻薄表情而失去一点魅力。
她的穿着,和雷塔尔德却有些类似,也是宽大的黑色斗篷,只不过,手套却是一只白一只黑,斗篷下面的穿着也不一样,是一件粉色的衣衫和裤子,脚上踏着的,是一对光面的粉靴。
这小女孩,正双手背在身后地看着雷塔尔德,故作老成的样子使她显得有点好笑的同时也更加惹人喜爱。
“还有你,侵兵!”小女孩一转头,又对玄精灵说道,“时兵在做事情的时候你难道就是旁观者吗?怎么可以任由他这么愚蠢?!”
玄精灵一摊手,说道:“没有办法啊~谁叫你平时总是叫我们‘白痴’,搞得我们一点思考的欲望都没有呢,我的策兵大人?”说到最后,玄精灵的语气明显带有一丝嘲讽。
小女孩却一偏头,闭上眼睛哼道:“看来我平时的叫法是正确的,看看你们这次做下的好事,两个兵棋一起行动居然还会出现这样的结果,简直是屈辱!屈辱!”她说得貌似非常的激动,但听的人怎么听都感觉像是小孩子在闹别扭。
雷塔尔德却在这时轻轻鞠了一躬道:“这次的事情,全部是我一人的责任,我会向赛缇丝大人认罪的。”
玄精灵没有说话,眼睛却看向了别处,好像雷塔尔德在说和她没关系的事情一样。
“哼~认罪又能怎样,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真的丢人!”小女孩不依不饶地继续道,说教的样子好像很认真,但语气和动作却还是孩子的模样,如果一个成人被她这么说教,恐怕会哭笑不得吧。
玄精灵正要说什么,远处却又闪起了一道黑色的雷电,随即,棋盘上又是两个放置兵棋的地方出现了身影。
其中一个,是一具穿着白色衬衫、外面套着黑色马甲的侍者衣着的男性干尸,他的一个眼球已经不知去向,只剩下眼窝,另一个眼球却好似没有眼睑似的,硕大得很;头顶,梳着整齐的黑色分头;干瘪的褐色脸孔虽然十分难看,但令人意外的是看起来居然并不恶心。
这干尸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却托着一个银质托盘,托盘里,有一只空空如也的盘子。
他身体站得笔直,动作干练而斯文,就像一个贵族家中久经训练的专业侍者一般。
可一个令人感觉有些不自然的地方,却是他自出现以后,便一言不发,而他的眼睛,也始终盯着地面,就好像因为羞涩自闭而不敢将视线抬起一样。
如果说一具干尸,已经足够让人感到恐惧,那么另外一个身影的样子,却是足以让一大群成年人吓得抱头鼠窜。
这东西,已经不能称为人或动物了,刚出现的时候,它还是人立在那里,但马上,它就倒在了地上,翻滚蠕动了起来。
它没有固定的形状,没有五官,也没有四肢,活像一个肉球。
可是,肉球的形状也没有维持哪怕一秒,就又变了,变得像是一只肉色蠕虫。
看起来,它就像是用腐烂的人皮裹起来的流体一般……
“畸兵,保持一个能让本姑娘看过去不会呕吐的形态,恶心透了!”小女孩看到这东西后,立刻别过头去,皱着眉头嫌弃地说道。
那东西似乎是听懂了她的话,在地上翻滚了一下后,立刻变成了一个畸形的生物,身体看起来像是大型猫科动物,却长着一个没有眼睛的犬科动物的头,嘴部奇长,其中的尖齿露在外面,不断地淌着口水,嘴中还不断地发出着一些“呜呜”的声音,类似狗委屈时的叫声。
在这种形态下,它身体内的那些流体一样的东西似乎是凝固住了,从它皮肤看去不再有那种翻滚的活动,倒是比刚才顺眼了许多,当然还是十分令人恐惧恶心,毕竟它的皮是那种腐烂的样子……
小女孩这才转过头看了它一眼,但依旧十分嫌弃。
那干尸却在这时说道:“要叫名字它才开心,要叫名字……”他的声音很低,而且说话时眼睛依旧盯着地面,仿佛在自言自语。
小女孩却立刻转头对他生气地说:“我就是要叫它‘畸兵’!这也是它的名字!就像我现在要管你叫‘促兵’一样,你有什么不满吗?!”
干尸又不说话了,眼球一动不动盯着地面,仿佛真是一具尸体一般。
“哼!”小女孩高高地朝一边仰起头,不再看他。
“那么,你说好的独兵人选呢?”她突然又转过头对雷塔尔德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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